“羽轻,即使你是一座城池,我也要将你攻陷。”羽轻还记得骆阳说这句话时的样子,那么自信,意气风发,仿佛只要他愿意,随时就可以拥有整个世界。她喜欢自信的男人,因为她是个自信的女人。
羽轻一直相信自己是个特别的女人,虽然她并不貌美如花,但她的自信让她拥有了一份与众不同的气质。这是个崇尚气质的年月,所以追求她的人很多,但她只喜欢骆阳。因为在她的众多追逐者中,骆阳和他们相比,算是个异类。
羽轻能清晰地感觉到骆阳身上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而这个气质是那些追随者所没有的,他们只会献媚,虽然同样是笑,可僵硬的笑容下那龌龊的欲望彰显无遗,而骆阳的笑永远都是干净的,干净的笑让人看着舒服。他也不像他们对她言听计从,常常是笑着对她说:“跟我走。”好像不允许拒绝一样。她常常会看着优雅卓然的骆阳而忘记了时间的存在。
羽轻特别喜欢骆阳嘴角里经年不去的不屑笑意,她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出尘的,是脱俗的,是沉静而有内涵的。
“羽轻,你为什么让人觉得神秘而又极为真实呢?”
“是吗?神秘?真实?真不知道你说什么?”
假日的午后,他们坐在羽轻的家里闲聊着。
羽轻是个喜欢整洁的女人,她把家里收拾整齐而又纤尘不染,即使只是看,也让人觉得舒服。这样的家深深吸引了骆阳,因为他喜欢在一个整洁的地方和自己爱着的人过着舒服的日子。
“你要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果汁?”
“咖啡吧!谢谢!”
羽轻起身去弄咖啡,骆阳看着身着碎花短衫和白色短裙的羽轻的背影,忽然有想拥抱她的冲动。
“羽轻。”
“干吗?”羽轻回过头来看着骆阳。
“没有事。”骆阳的脸一下红了起来。
“哦!”羽轻看着骆阳。“真的没有事?”
“没有,真的没有,只是忽然想叫你。”骆阳嘴角里的不屑笑意浓烈起来。
羽轻看着他的嘴角,心里动了动,温柔的感觉瞬间充满了她的心房。“我马上就好,等等。”
“好的,我不正等着吗?”骆阳的眼睛亮亮地说。
阳光从窗外飘进来,光影随着因风摇曳的窗帘跳着不规则的舞。骆阳看着看着不由出神了。
骆阳想起了思凡,那个曾经和他相约生死的思凡。
思凡是个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的女人。她到哪里都会引起人的注意,因为她常常会很张扬、很放肆的大声说话和笑。
骆阳坐在思凡身边的时候,思凡会很紧地贴着他,常常会在他不经意时在他的耳垂咬上一口,那种疼痛带着幸福的滋味蔓延到他的骨子里。
“思凡,你真像一只小小狗,那么喜欢咬人。”
“我就是,我就是。你也是。”思凡说完然后撒娇地拱进他的怀里,于是骆阳就搂着她任时光飞逝。
“你为什么不吻我?”思凡翘着她红红的小嘴问骆阳。“不行,我要你吻我。”
骆阳轻轻地在她的脸上蜻蜓点水样的吻了下,思凡紧紧地抱着他说:“你让我觉得不真实,你像个梦,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就像梦没有醒,所以我想拥有你,你知道吗?”
骆阳怔怔地看着她漂亮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的,他也很想拥有她,每次拥她入怀的时候,他的心跳都会加快,就像自己快要陷落在欲望的泥潭里一样,窒息,无力。
“怎么了?”
“没有什么。”骆阳害怕自己真的陷落到欲望的泥潭里。他想,爱情应该和欲望脱离了的,有了肉体的纠缠,爱情还是纯粹的吗?
“怎么了?骆阳,骆阳。”羽轻的呼唤打断了他是回想。
“哦!你回来了呀,忽然走神了。不好意思。”
“你的咖啡,接着。”
一股香浓的咖啡的味道钻进了骆阳的鼻子里,他的思绪瞬间被击退了。他接了过来,然后很优雅地抿了一口。“好香,糖也放的正好。谢谢。”
“是吗?我按照我的口味放的糖,我不喜欢放的过甜,我觉得那样失去了咖啡原有的味道。”她坐了下来,还是坐在骆阳的对面,手里也是一杯咖啡。
羽轻放下咖啡杯,忽然叹了一口气。骆阳看了看她,光影在她的身后飞舞着,来了又去了。他看着这个场景,觉得似乎这段场景是被复制了来的,只是人物换了。思凡换成了羽轻。他不由呆了呆。
“羽轻,放首歌来听听。”骆阳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羽轻看见了骆阳瞬间的慌乱,她知道他一定是想起什么了,她的直觉告诉她,那是个女人,一个和他有过纠缠的女人。她的心底微微泛起一股醋意。
歌声在房间里荡来荡去,舒缓的调子像流淌的小河水,洗涤着他们的思绪,他们边喝着咖啡边听着歌,很久很久没有说话。
“谢谢你的咖啡,我要回去了。”
“要在这里吃了饭才走吗?”
“不了。”
他们一起站了起来,骆阳看着羽轻,她的眼里尽是温柔,他瞬间又涌上想拥抱她的冲动,于是一把拉她进了自己的怀抱。
羽轻温柔地一动不动,她清晰地感觉到骆阳狂乱的心跳。她很平静地靠着他的身体,任他的吻湿润地落在自己的唇上。
骆阳从羽轻那里走出来的时候正是夕阳满天。他向着落阳的方向走去,因为他的家在那个方向。
他不喜欢回头,可他却忍不住回头。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后背被人注视着,那个人就是羽轻。他在心里轻轻地呼唤了一声,“羽轻。”
他看见羽轻正在阳台上看着他,看见他回头的时候,她的手扬了起来。挥手是不舍,还是放弃呢?骆阳此时一点自信也没有了。
骆阳一边走一边想,思凡曾经就是这样和自己挥手的。此刻思凡在哪里呢?自己还爱她吗?如果还爱着她,那么羽轻呢?
骆阳正打算好好把自己的感情整理清楚,口袋里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他掏出电话,小小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想也没有想就按了关闭键,可瞬间电话有固执的震动起来,他有些厌烦地接通。
“请问哪位?”
“你好!你的骆阳先生吗?”
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让骆阳有些意外,因为那人知道他的名字。
“是的。请问有事吗?”
“哦!那就好,我是杭州的方面的警察,今天在高速公路上发生了一起车祸,我们从一位重伤的女性身上发现了你的号码,她的名字叫思凡,请问你认识吗?”
“思凡?真的是她?她现在怎么样?”骆阳的心不由收紧了。
“如果不打扰你的话,请通知她的家人,谢谢你。这就是我的电话,我姓李。”对方很职业性的语言,让骆阳有些想流泪。
火车在荒野上奔驰着,骆阳躺在软卧床上心里乱糟糟的。他没有联系到思凡的家人,虽然他们认识有些年头,可思凡从没有介绍过他的家人,她只说过她的家在苏北,可苏北那么大,究竟是哪里呢?骆阳想,人在狂热的时候真的会忘却很多东西,现在想来,这是多大的失误呀!
骆阳出了车站后联系李警官,李警官告诉他他就在附近,可以顺路来接他。阳光灿烂,风轻轻地吹着,骆阳站在车站广场上等。他看着人来人往,忽然觉得人真的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此刻在这里,下一刻却不知道会在何方了。
一辆警车停在他的傍边,车窗摇了下来。“你好!请问你是骆阳吗?”骆阳看见了一个中年清瘦的警官。
骆阳上了车,李警官把情况简单地向他说了说。原来是一辆货车方向失控撞到了思凡乘坐的旅行车。
“根据我们分析,当时撞击力并不是很大,当事人却撞到头部,很明显,她当时应该是在睡觉。”
骆阳知道思凡很喜欢在白天抽空小睡,很像一只小猫,散漫而又慵懒。可到了夜里却精力旺盛,听歌、看电视、说话,常常会折腾到黎明。
“也许吧!”
“她的情况不是很好,医生说有可能会丧失一部分记忆。”
骆阳心瞬间收紧了,他现在有些怀疑是在做梦。
车子一路而去,骆阳的关于思凡的记忆随着车速缓慢而缓慢,加速而加速。
“骆阳,我们就这样分开吧!我们不要再见面好不好?永远不要再见了。你知道吗?我总觉得走不进你的内心,你像一座城池,我永远在你的城池的外面。”
人和人真的说分手后就不再见了吗?骆阳知道自己是喜欢思凡的,他喜欢她的活泼和率真,喜欢她的单纯和美丽。但不知道为什么吗?他们那样的亲密,他却始终觉得她不属于自己,他弄不懂为什么,好像在一起时间越长,这样的感觉就越强烈。
相见是人世间让人情感纠缠的字眼,可骆阳却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了直直躺在病床上只露出鼻子和嘴巴的思凡,她现在像极了茧。
思凡终于醒了过来,如医生所说,她似乎不记得骆阳了,常常思索似的看着忙碌的骆阳。从她醒过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常常都是努力地想着什么,不过却很听话,骆阳给东西给她吃,她就很乖地吃。
骆阳正削苹果给思凡吃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震动起来,他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在掏电话的时候看见思凡正看着他,很茫然的样子,他的心不由一酸。
“骆阳,你在哪里,怎么忽然失踪了似的。”电话是羽轻打来的。
“你好!羽轻,我在杭州,处理点私人事情。”
“很重要吗?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什么,回去的时间还没有确定,你还好吧。”骆阳忽然记起羽轻湿润的唇。
“去了也不给一个电话,是不是躲着我呀?”
“呵呵!怎么会呢?只是忙,也怕打扰你。”骆阳忽然很想羽轻了,这样的感觉很奇怪,从前他没有过。
“骆阳,周末的时候可以回来一下吗?我的父母过来,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可以吗?”
骆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羽轻,羽轻是在征询他的意见,也是看他的态度。他了解羽轻,羽轻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她不会经营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一是因为她不缺少选择的对象,即使自己打动了她,她也不会迷恋他,二是因为她有小资情怀,宁愿放弃也不愿在情感上折腾自己。他现在可以找借口推辞,可自己一旦推辞了,也许就是他们之间就结束了。他此时很难抉择。他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还有几天吧!我先安排下好吗?明天给你电话好不好?”
“只要你记得就行了,再见。”羽轻挂断了电话。
骆阳知道羽轻生气了,这不能怪羽轻,因为他在吻羽轻的时候知道了,她的吻是那么笨拙。他还记得他们那天分手的时候,羽轻很羞涩地说:“这可是我的初吻。”于是他落荒而逃。他没有想到羽轻会连初吻都不曾有过。一个愿意将初吻给自己的人,一定是渴望什么的。
羽轻坐在沙发上,眼睛定定的,她有一种预感,她觉得骆阳在向自己隐瞒着什么,究竟是什么呢?女人吗?现在的还是过去的呢?
认识骆阳的时候,就是他的那份沧桑吸引了自己,那时就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现在这个故事也许正在延续着,自己该怎么办呢?
羽轻想,尘世间为什么这么多纷扰呢?为什么让人与人有这么多的纠葛呢?生活的美丽难道就是纠葛的存在吗?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该走向何方?
夜幕慢慢拉开了来,城市的灯火瞬间占领了光可照到的黑暗,羽轻沉浸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地坐着,看着那些色彩不一的街市灯火,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孤独。
骆阳喂了思凡一些汤。思凡安静地让骆阳觉得不真实。以前的思凡也会磨着让他喂,只是那时候她常常笑着闹着,不老实的摇头晃脑,会弄出他一身汗来。这一切恍若昨日,骆阳觉得这真的像梦。
把思凡轻轻地放到床上,看着若有所思的她,骆阳感觉她好像想起了什么,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叹了一口气,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闭上了眼睛。骆阳看着思凡,那个茧虽然剥开了很多,可她的记忆是不是也随之剥开了呢?
骆阳关了病房的灯,黑暗瞬间占领了这个狭小的空间。他躺在床上想起了羽轻。不知道羽轻现在是不是已经睡着了,自己周末要不要回去呢?如果不回去,那么他们之间就注定结束了。如果回去,思凡怎么办?这时候她真的需要自己。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这真的让自己为难了。
“骆阳,骆阳……”思凡叫着。骆阳一惊,迅速坐了起来。原来是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思凡在追逐着自己,现在的思凡一动不动地睡在床上,不知道是清醒着,还是睡着的。他叹了一口气,复又躺了下来。
医生说思凡的恢复状况很好,可从她清醒到现在却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样的情况医生也很是意外。骆阳很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丧失记忆,如果她真的丧失了记忆,那么自己是不是处在比现在更尴尬的地位呢?
转眼间周末就到了,羽轻一清早就起来收拾起家来,虽然家里已经很整洁了,但她还是习惯性地擦擦这里,抹抹那里。
电话在客厅里清脆地叫起来,羽轻想,大概是骆阳打来的,她迅速地奔向客厅。
“羽轻,是我,骆阳,你在家吧?我不能来了,请代我向老人家问好,我知道这样也许我们就此错过,但我不后悔,一个心里没有善念和责任的人,相信和谁在一起也不会长久的。再见羽轻,原谅我。”
“喂喂……”羽轻听见电话的忙音,心里一片失落,她是喜欢骆阳的,可骆阳却在她和父母说过以后爽约了,置自己于何地呢?
羽轻坐在沙发上望向窗外,朝阳从那里飘进来,光束幻化出迷人的色彩,映照着洁净的空间,一切像梦,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想,一切还是任他去吧,有缘自会相见。
“羽轻,即使你是一座城池,我也要将你攻陷。”哦!骆阳你说这样话的时候,是不是想过我们会就此错过了呢?羽轻的心里一丝疼痛掠过,城池,我是你的城池吗?如果是,你已经将我攻陷,可你又是谁的城池呢?这个世界,我们是否注定是两座城池,偶然有风拂过我们的心房,带走彼此内心的柔软呢?!
骆阳关了电话,心里有些许失落,他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羽轻,但他只能无奈地面对这样的结局。
走进病房,思凡正望过来,脸上竟然有笑,骆阳很迷惑地看着她,轻轻地呼唤:“思凡,你记得我吗?”思凡脸上一抹忧伤闪过,“我不记得我自己了。我想了很久。你好熟悉可我就想不起你。”
骆阳看着思凡,这一切曾经是自己耻笑而又老套的故事,竟然无比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是一个讽刺还是一个惩罚呢?真是万事皆有可能啊!他叹了一口气。
“思凡,你要喝水吗?我是骆阳。”
“骆阳?”思凡表情怔怔的,似乎陷入沉思中。
看着思凡,骆阳还记得她和自己分手时候的样子,看似轻松,可眉眼里的忧伤任谁都看出来。
“骆阳,我们分手吧。我知道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因为我感觉你就像一座城池,高大而又清冷,我永远找不到你的心脏位置,我需要的只是一所房子,有温暖的爱就足够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思凡的脸色清淡淡的。
“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你真的决定,我还能说什么?情感的归依没有绝对的标准,适合自己的就是好的,既然你这样认为,我只能无言。”
“骆阳,让我们再拥抱一下好吗?”
“来吧,思凡。”
拥抱中,骆阳感到了思凡的颤抖,像最初的拥抱一样,可一次是相聚一次却是别离,人生就这样诡异。
风里,思凡转身而去,骆阳还是流下了泪水,一起缠绵的日子,怎么能不让人心动,可自己给不了她温暖,那么就让她去吧!愿你幸福,思凡。他在心里祈祷千千遍。
“骆阳,骆阳是谁呢?”思凡的声音打断了骆阳的回忆。骆阳看着思凡,不由感叹尘事的难料,竟然在一年以后再次遇上,还是一个不容离开的场合,他实在找不到一个确切的词汇来诠释这样的相遇了。
时间可以让人皮肉的创伤愈合,是否也能让失去的记忆重返呢?陪着思凡从医院出来,医生说要带着她去她熟悉的地方找回记忆,什么样的地方才会让她的记忆回来呢?骆阳不知道。
终于联系到思凡的家人,可思凡面对妈妈时依然不再记得她是谁了,虽然妈妈的泪如泉涌,可她却无动于衷地看着,没有喜悲,骆阳看着眼前的场景想,如果说人世间最大的快乐是忘记,那么最大的痛苦也该是忘记吧?!
思凡的记忆没有恢复,事故就不能处理,骆阳知道这个世界里的偶然常常会导致很多人缠绕在一起。面对肇事者渴望的眼神,他也只能报以同情。
在思凡的家里住了些日子,思凡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得跟随着他,似乎这个世界只有他才是她的亲人,骆阳常常看着睡去的思凡,默默地心酸,可心里却每每也升腾起思念,他知道羽轻一直不曾在记忆里疏离过,时间越久越清晰。
和思凡一起回到南京,从她那里把东西搬过来,让她住在自己的家里。骆阳想,这里也许会让她找回些记忆。
很久没有见到羽轻了,骆阳决定给她打个电话,可羽轻的电话已经关机,他知道羽轻的性格,她还没有原谅自己,因为给她留了很多次言,她一个也没有回复。
一个性格骄傲并且很优秀的女人才有这样的资格和魄力吧!虽然她也喜欢自己,作为高级行政人员,羽轻也确实有她拒人千里的资本,骆阳想。不知道此刻她在做什么,自己真的很想她。
处理完手上积压的事物,骆阳感到很累,刚他从单位出来的时候,已经的华灯初上了。思凡该饿了吧?他此时才记起思凡。
推开门,思凡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还是以前她习惯的姿势,骆阳看着思凡,一切恍如昨天,可他知道不是昨天,因为这里面走进了一个羽轻。
骆阳轻手轻脚的走向厨房,他想做些吃的,打开冰箱,里面的储存已经不足以做出一餐食物了,他站直身体,一下撞着了什么。
“啊!”思凡的尖锐的叫声打破室内的安静,她后仰着向后倒去,整个人摔在灶台上。原来骆阳的猛然抬起的头撞到了在看他做什么的思凡的头。
“血,血,骆阳。我的头好疼,后脑撞到灶台了,呜呜,好疼呀,像炸了一样。”
“思凡,思凡,你记起我了吗?”骆阳有些惊喜地握住思凡的双手。
“骆阳,坏骆阳,我怎么又见到你了,你又欺负我了,我的头好疼呀。呜呜。”
“哦,思凡。”骆阳一把将思凡拥进怀里,泪水充满眼眶。
羽轻一遍一遍地看着骆阳的留言,她的心里满是思念,为什么你不来找我呢?骆阳,我好想你,为什么?静静的夜里,轻风在室内回旋,像极了她因骆阳而缠绕不解的思绪。
他回来了,去看看他吧,无论如何也该要说说明白的,羽轻想。穿好衣服,走上大街,的士因手势而停在身边。
街灯一盏盏退后,车子渐渐向骆阳的住处逼近,羽轻的心竟然有些慌乱和紧张。
走下车,穿过马路,羽轻一下呆了。骆阳的身边一个姣美的女子挽着他的手,神情亲昵地人任谁都知道这是一对情侣。她的心里轰然作响。
原来骆阳真的为了女人和自己远离,原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是一场戏剧。羽轻的泪水流满脸颊。既然如此,自己纠缠也是无益,她转身而去,背影在街灯里拉了好长好长,似乎整个街道因此撒满孤独。
走吧!真的要走了,原来自己申请去剑桥学习的决定没有错,这个世界真的只有自己才会对自己好,羽轻如何努力也控制不住眼泪。
骆阳似乎感觉到一束逼人的目光是身后射来,他下意识回头,街灯的深处,那熟悉的影子上了车。“哦,羽轻。”一抹疼痛划过心房。
“她就是你爱的人吧?骆阳。”思凡也看见了羽轻的背影。
“是的。思凡。”
“我明白的。你去追她吧。”
“晚了,有些人就是这样错过了。”骆阳无奈地说。
“哦!骆阳,对不起。”
“……”
“骆阳,你爱她就去追,感情是要追的,我感觉到她比我适合你。去吧。”
“她不会听我解释的,不会,我了解她。因为了解,我才不追。”骆阳的脸上满是痛苦。“这一切好像戏剧,思凡。”
“是吧!有时候人生就是一场戏剧,只是你因我而演砸了你的感情戏,对不起。”
“思凡,不要这样说。有时候人和人需要缘分的。曾经以为她是城池我也能攻陷,可攻陷了却机缘巧合地错过,也许这早就注定。想想,每个人都是一座城池,只是我们走进彼此的时候,看见的风景不一,所以就有了千差万别的距离。我和她的距离是太近,而失去了再次走进。”
“是吧!我们的距离是对爱的理解。骆阳,谢谢你照顾我。”
阳光迎来新的一天,骆阳忙完工作的时候,正是午后,他的电话响了起来。
“骆阳,我是思凡,我还是决定去旅行,西藏还是我心灵的渴望,祝我平安吧!”
“好的,思凡,一路平安。”
“谢谢,我会从那里带回一件神秘的礼物送给你的。再见,骆阳。”
“再见,思凡。”
挂上电话,他想起羽轻,电话终于接通。
“羽轻,我是骆阳,可以见你吗?”
“你好,骆阳,我在机场,有时间你来吧。”
“要走了吗?去哪里?”
“是的,去英国学习。”
“我去见你,羽轻。”
车子在机场高速上奔驰,骆阳想起与羽轻的点滴,心里涌上的温暖覆盖了离别的忧伤。
羽轻站在机场的大门口,一袭白衣,像极了刚刚开放的莲花,静美而不染纤尘。骆阳在心里轻轻地唤了声:“哦,羽轻。”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眼神里,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爱。他们像两座相依的城池,各自涌来无边的风情。
“羽轻,你在我的生命里刻下了永恒的记忆。”
“骆阳,也许错过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这份美丽将不会随岁月而腐烂。是吗?”
“不能拥有那么我就是穿过你城池的风,带走你所有的心事和寒冷。因为我会永远活在我心里。”骆阳看着羽轻轻轻地说。
“谢谢你骆阳,如果我们还有缘,我们一定还会见面,是吗?”羽轻淡淡地笑着说。
“期待,一路保重。”骆阳笑着说。
“我会的,你也保重。我读了你的解释信息,我现在只有无言,让我们都冷静地想想,对吗?”
“羽轻……”骆阳的声音有些哽咽。
“骆阳,我走了。”
“再见。”
“再见。”
羽轻转身进了关口,轻轻地挥手。骆阳也挥手致意。
英国,一个遥远拥有众多城堡的国度,那里将有一个人成为我的牵挂,骆阳想。阳光扑洒在世界里,他一路行去,身后的影子也追随着越飘越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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