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一眨眼工夫,“鸡”要拜拜,“猪”在招手。想想自己,鸡年可谓“呆若木鸡”,恐怕猪年也将“蠢笨如猪”。
回望来路,我有时就纳闷儿,是不是我妈生我时把我的脑袋挤的特扁,要不怎么那么缺心眼儿?小时候,整个一傻丫头,到如今,都“四张儿”的人了,本应“脱胎换骨”,却成了傻老娘们儿。本来看着朗眉俊眼儿的,其实,满打满算也就别人一半儿的心眼儿。要搁小时候,还混个单纯、天真,听着满清纯的,仔细想想,也就是傻冒儿的代名词儿。可眼见着一天比一天老,照理儿应该活明白点儿,可也许真的是应了“四十不惑”的古语,越活越窝囊,越活越没劲。
也不知是哪根筋转错了位,突然和文字较上了劲。先是看,看永垂不朽的名著。看着有意思的,就没黑没白地看;看着没意思的,就恨自己浅薄,心想人家都获诺贝尔奖了,那么多人都叹为观止了,看不进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笨。于是,咬着牙一页页地啃,待啃完了才发现和耗子啃书等于磨磨牙没多大区别。后是看得心里发痒了就写,动笔前总觉得一下笔就会有神,一有神就会整出篇让读者嫉妒死的佳文。结果,算自己还没傻到家,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写出的东西多一半儿也就是一堆臭狗屎。
也许是狗屎的味太浓,熏得自己一激灵,方醒悟。听听人家那些成名成家的主儿,窝在妈妈肚里就听妈妈读名著。再看看自己,呆在妈妈肚里的那几个月,眼看着都“落头儿”了,还跟着妈妈在庄稼地里接受锻炼,这就是先天差距。等人家会认字了,就在书海里遨游,可咱除了认破书包里的那两本破书,就只能是在村街野巷撒丫子瞎玩儿,这就是后天差距。两个差距相加,距离就等于百八十年,不过,要是他们都成了“乌龟”,我成了“兔子”,也不是没有追上的可能。
如果说胡子一大把的、皱纹像梯田的、著作等“山”的,咱永远也就是望着人家后面扬起的尘沙,听着也不寒碜,本以为凭着自己跨过的桥比小东西们走过的平地儿都多,怎么着雨打风吹地跋涉了这些年,抖落抖落自己,也能赚几滴眼泪。可那些小东西们楞是给大姨心里添堵,什么韩寒了,什么郭敬明了,比咱儿子大不了几岁,可出的书比咱看得书都多,您说,让咱的这张老脸往哪搁?平时,装得像头大瓣儿蒜,其实想想,也就如秋后盐碱地里长出的歪七扭八的一棵野草,等不得大雪覆盖,几阵西北风就能抽死。
以前,听着别人说自己文章写得不错,便美得差点放响屁,现如今,再听到这句话,我真怀疑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成心恶心我。文学本就是一辆豪华皇家车,我也就是那在后边儿屁颠儿屁颠儿跟车跑,其实,车里坐的是谁都不知道的主儿。
本来没看几本书,皆因脑子不开窍儿,却中毒颇深,在这个权钱横行的社会,连情窦未开的小东西们都知道这年头没什么真爱。可自己都一老太婆了,还又痴又呆,觉得爱就是两个人即使喝西北风,都得抱在一起取暖;即使有一口馊饭,都得你让我来我让你。于是,自己这口破锅,每当爱人的破勺子磕一下沿儿,便眼泪哗哗如黄河一泻千里。要么躲在背人的角落做着那即使化蝶,只要双飞也心甘情愿的白日梦;要么呆了吧叽若有所思,其实整个一件没烧好的破瓷器。
本来是自己不成“器”,还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埋怨爱人粗鄙、庸俗,不懂风花雪月,不解万种风情。其实,就自己这又不中看,又不中用的“残次品”,要是搁老辈子,爱人早就一纸休书让咱灰溜溜地蹲到娘家去了,如若不然,但凡有俩騒钱儿,也得娶个小老婆儿,让咱在一边凉快着。你想啊,老婆是什么?老婆就是那既暖心又暖被窝儿的。咱因着装大尾巴狼觉得没共同语言既没暖了爱人的心,又因着灯一点儿便去和书“亲近”,经常是电视陪爱人睡,也没暖了爱人的被窝儿。要是真能整出本让全国人民都知道的书,爱人也跟着风光风光,可咱只是落了个“熬油费蜡”“人去床空”,想想就这样一老婆,爱人都在忍受,我还装什么装?!
也许还是因为看了几本书,便觉得自己怎么着也有点脱俗,于是,爱昂着个头儿,望着眼前儿的人就一个字——俗!
本来,只要有一个心眼儿就知道这年头不是靠本事吃饭,而是靠权钱吃饭,你就是脑细胞死一大把弄篇论文写份教案,不给人家评审的人打点打点,也是填了人家的废纸篓儿,可就是晃着膀子装清高。这不,就眼巴巴地瞅着人家评先模调级评职时,掏出吓人一跳的一大摞这个证那个书,只能是眼馋眼红气堵胸闷,有屁只能往下压。
本来常听人说“奸商奸商”,愣是看不惯那些和商贩往死里砍价儿的人,可往往人家花百元就能到手的东西,自己得花一百五十元,想想也不富裕,这个大瓣蒜装得真他妈冤,说不定当自己刚一转身,卖主便会冲着同伴儿损一句:“真他妈傻冒儿!”
本来有时听准了,也能听出人家话里带刺儿,可就是不好意思回敬。想想自己平时瞎调侃时,也说得挺溜,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卡壳儿?要是真能修行到任事儿不往心里去的境界,心里也不会添堵,可往往是时过境迁,越嚼越不是味儿,于是,都不敢当着爱人的面嘀咕,不然的话,一定被爱人整句:“真是个废物!”
其实,即使爱人不说,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废物。本来能干好的,却不屑于干;本来只能远观的,却要近距离欣赏,到头来只能是“鸡飞蛋打”。其实,本来就是只鸭子,却要做天鹅梦;本来就已是一干巴枝子,却总做花儿的梦;本来就是一凡妇,却总做才女梦;本来就是一屎克郎,却非要上马路楞装小吉普儿;本来就是一夹尾巴狗,却硬装大尾巴儿狼。可真要装得像,还则罢了,可往往装得自己都不信。偶尔头脑清醒点儿,便觉得自己活得真他妈没劲!
本文已被编辑[暖玉]于2006-12-12 8:09:4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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