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我们的栖身之所,最早的人类为了遮风挡雨而建起了有顶有四壁的房子。生活也因此由旷野的居无定处移到了温暖的房子里。四壁隔出的这个有限的空间,成为人们的栖身之所。
有时坐在自己那间住了六个年头的房子里,看着由房顶地扳和四壁围起的房子,我有一种奇怪的念头不知道会在这里住多久。这是个无法预知的问题,也许很久住到老去,也许会因为什么事情的发生而又住到另一个地方。在此之前,在我出生的这个小城,我己在好几个地方住过。那些地方有的拆除消失了,有的又住进了其他的人。而我现在所住的这间房子,以前也是被其他人居住着。虽然我花钱买下了,似乎属于我所有,但我依然不敢保证我的后半生会在此度过。所有买了房子的人都不能做出保证。因为城市是变化的,没有什么是完全属于谁的,人是流动,生存可以把我们随时带往他方。生活总是在变化而且越变越快,我们被裹挟在这个变动的世界中身不由及的随波漂浮,谁敢说什么是定数,居住的房子也不能。我们随时可能会打起行囊上路,会住到另一个房子里。变动的世界,流动的人们,一辈子拥有什么对现代人来说己经是很奢侈的事,永远和永恒就更谈不上了。
仔细看看我们的房子,我们和别人共用着墙壁,房顶和地板,我们买下的房子只是一个用墙和水泥板相互隔开的空间而己。在这个空间里可以暂时逃离喧嚣的世界,给自己一点完全私人的自由活动空间。除此之外这个空间什么也不能给你,尽管你把它装饰的豪华气派,但在心灵深处依然有一种临时落脚点的感觉。因为你无法在那寻找和寄托什么。想起自己以前曾住过的地方,那些千篇一律的楼房仅仅留下一个印象,曾在那里住过而己。除此之外对那曾住过的房子再没有什么可回忆和牵挂的地方。对于现代人房子只是一个暂时的栖身之所。
当你走进一所几百年的老宅院时,你立刻会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感受,那房子尽管陈旧苍桑却丰富无比,时间让那古旧的房子有了生命的阅历,许多人在那房子里走过一生,一代又一代的人让房子的每一块砖,每一根梁或院子里的树都有了人的生命气息,有了人的灵性,房子记下了他们曾经生活过的信息。抚摸那墙、那门、那窗,那古旧的家具就一定会感觉到一种时间沉淀下来的厚重的质感。这里的一切和院子里那依然郁郁葱葱的树一样都是有生命的,足以给让你丰富的想象空间。想到当初修建房子的先辈和在这里生活过的先辈们仿佛他们就从来不曾离开过他们生活过一辈子的地方。现代人是很难再拥有那样世代相传的房子了。
在书上和电视里看到那样的房子,和房子里住着的人,我觉得那才是真正的栖身之所。房子里供奉着他们的祖辈,自身生命的脉络清清楚楚,房子里的一切和先辈息息相通,院子里的树枝繁叶茂就像种下那棵树的先辈还在那注视着他的后代子孙一样。想想一辈一辈在房子里走过的血缘相通的亲人就会感到生命的踏实和连续,因为你的生命和先辈们的生命被那老房子紧紧相连着。我相信房子的灵性时刻都在浸染居住其中的人的生命。
我想起小时候住在河南农村姥姥的家里,那是姥姥和姥爷年轻时就住着的房子,之前住过谁我就不知道了。母亲和舅舅是在那长大的,舅舅的儿女也是在那长大的,现在舅舅的孙子也正在那院子里长着。想起那个大院子总有许多亲切的回忆萦绕心头。姥姥姥爷早己故去,母亲舅舅也己里年过六旬的老人了,尽管我只在那里住过几年,但每次想起母亲是在那里长大就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和那里相连的,和院子里的那棵石榴树是相连的,那里有姥姥姥爷的气息留在那房子里,想起那里就想起他们慈爱的音容笑貌。那里还住着姥姥姥爷的孙辈们,他们与我血脉相亲,假如有一天我再走进那个房子,看到里面的人,即使从未见过也会倍感亲切的。那老房子永远不会让血缘陌生的。
城市里的房子没有记忆,旧的在不断的拆,新的在不停的盖,有人搬走有人搬来,人们用钱买房然后装修的富丽堂皇却永远无法和房子溶为一体,人和房子始终是分离的,房子只能是吃饭睡觉的地方,不能成为心灵真正的栖息地,现代人的房子始终都是一个人生旅途中的临时落脚点。
本文已被编辑[晴茜绮梦]于2006-12-11 11:14:49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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