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貌、轻拿轻放、谈笑风生,这是她的习惯。
诚实可信、大气、英雄主义,这是她的思维根基。
三国、诸葛、angel、monster、莎士比亚、古筝、围棋、文墨,这是她的喜好。
可有一天,她对这些说:“bye…”这些似乎已离她远去,她只能收起单纯与希望,结束追求了很久的理想王国。
她在家里整理东西,这是她又一次搬家。身边有两个盒子,左边的写着“留”,右边的写着“弃”。拉一个广角,右边的盒子里有同学送的毛绒玩具、收集了近四年的各个版本的《三国演义》、游素兰的angel myth与几张s·h·e·的cd;左边的盒子里有半箱试卷、n本辅导书,外加几盘英语原声磁带。
她并不是真的要放弃右边的那些,并且也绝不可能放弃,因为那是她动力的源泉,她只是要暂时与它们告别,这“暂时”也只有一个月。她只能收起《三国》,暂不去想她伟大的诸葛丞相;她只能收起《莎士比亚全集》,暂不去理会天使与魔鬼的争论。老师的意思是最好每天在学校书桌前移动,但她觉得自己进入了钱钟书的《围城》。她坐在窗户前,回忆着以前读完三国、莎士比亚后去弹琴的快乐时光。然而,现在这种快乐已不属于她了。多少次在梦里遇见庄子,问她何时才能出头,何时才能达到“本来无一物”的境界。而庄子只是微笑地指着那一池鱼,朗声大笑:“子非我,安知我之不知鱼之乐也?”面对那种寂寞的快乐,她只能望洋兴叹。
大家天天叫着“time up”,她却低声小诵“no time”。她喜欢顾城的一句名言:“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而我却要用他去寻找光明。”然而他也知道:完全的黑暗与彻底的光明,只是上帝的一个玩笑。
每天望着桌上拥挤不堪的书本,她恨不得把它们统统扔掉。然而,望着右边纸箱里的东西:泛黄的书、磨花了的cd,原本清晰的天籁变了调。其实孤独就是这样。
她突然想问:成长中为什么要有那么多堵墙?路为什么要越走越漫长?翻翻《文化苦旅》,重温一下先生的《出师表》,那颗古老的心依然沉寂:子规声断,蛙鸣寂寂,浩然无极……那种清朗、通透的感觉又回来了。也许她一直追求的只是一种超脱、执著的情绪吧。她可能只是一个孤寂的过客,一个物质上只满足于“一瓢饮”而精神上却追求“弱水三千”的人,哪怕她只栖息于茅屋——
世界可以很小很小,
心的领域很大很大。
弱水三千,
我只取一瓢饮。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6-12-10 21:29:02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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