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恋,应是才几岁时候,发生在学校里,不知算不算,说来挺可笑又蛮有意思,今天在这里回味一下。
我天生资质聪慧,在我未进学堂时就能在大人的教导下识字写字,进入学校后我的成绩一直很好,总是在班上名列前茅,让人羡慕也钦佩不已。
在小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我一直都在班里任正班长,在那个时候可是一个最大的头衔,感觉很自豪,甚至有点骄傲。那时班里有一男生,人长得不错也很聪明,成绩和我相差无几,也一直在班里任副班长。鉴于此,因班中某些日常事务,我们便有了较多的交往和接触。
还记得在一年级的时候,我就莫名对他产生一种好感。那时我才八岁,可能是看电视过多,亦或是我的灵性作怪还是早熟了点,总之对感情那么一回事就有了一种朦懵懵懂懂的认识和向往。其实也说不准那是不是一种男女之间所说的情感,或者仅仅是一种朋友间的好感,自己不懂事误以为。不过,从此我倒是开始注意起他来,目光总会在人群中自觉不自觉追随着他的身影。也喜欢和他呆在一起的感觉,就是喜欢,说不上别的。
在我们农村里的学校,人数不多,每一个级里只有两个班别,于是升级分班的时候,我们可能分在一起或分开的机率是50%,对半。记忆中二年级三年级我们不在同一班,但因学习事务,还是会有接触的机会。尤其那时我们被选为班代表参加智科竞赛,常会在一起接受老师的培训,总会很开心,又可看到他了。
后来四到六年级不再分班,我们就一直在同一班。我想我的这份感情也够牢固的了,竟维持了几年时间。当然,他可能不知道,而我也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淡淡的牵挂,淡淡的关注,淡淡的希望,那时可从不会去想有没可能走在一起的事情,也不会想,那么小。也许只是好奇,也许只是儿时的幼稚,总之就那样了。
我有一个很好的结拜姐妹,也一直和我同班,很是亲近要好。记得五年级,我们在同一座位,而他就坐在我们背后。那时大了点,对感情比较敏感。他常常有意无意接近我的同伴,找着各种话题,说说笑笑,我心里就有点不自然。心想他肯定对我我朋友有点什么,要不他不会那么热情。我有时会和朋友开玩笑,说他喜欢她,朋友不信,我也不是很敢确信。
事实上,他在班里还是挺优秀的,坐他后面的那个女孩,我们组的组长,看得出也可能对他有点意思。她也总会有意找话和他搭讪,这让在一边的我实在不舒服。人,可都挺自私,自己喜欢的人,哪怕被别人喜欢也容忍不了。最不喜欢看到他和别人过于亲近,心里有股醋意油然而生,哪怕是最好的朋友。
记得有一次班里组织大家去遛冰,会遛的人就牵着不会遛的学。有时他也会带我,我心里自是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甜蜜,可更多的时候,他却是带我的好姐妹,那心里可不是滋味。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好朋友,你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在一旁生着没理由也无人懂的闷气。
可能随着年龄渐渐增长的缘故,这份情感便演变得越来越浓烈。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总会不经意间涌上心头,让你无处可躲。记得有一次放暑假,我硬是拉着朋友要到他所住的村子里去找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想找他,说不出一种什么心态,可能就是想见见他吧。很凑巧他不在家,反倒松了口气。又想见他,又怕看到他,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矛盾的心理。
后来我们没急着走,而是在他们村子的山坡上歇息,也可能是为了某种等待。他回来后也许有所听闻,便过来找我们。我们三人便一同往山上爬,爬得很高,站在半山腰可以俯瞰整个村庄。天高气爽,晚风吹拂,夕阳西下,彩霞满天,那感觉真的美妙。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存在,而且我总发觉他们比我说得多。可能,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总会特别拘束,有时让我有点懊恼与自责,怪自己没能把握好机会。
那时我大概一直有点自作多情,以为他也对我有点什么,我总感觉每当我看他的时候,也会碰到他的眼神,一下子让我躲闪不及。这个时候,我总会不好意思把目光移开,怕别人察觉自己的心事。事实上,你不看别人又怎知别人在看你,有时往往是一种错觉。
念六年级快毕业的时候,可能是多情自古伤离别吧,想到从今以后可能各纷飞,我便想到向他作个坦白。暗恋一个人总是挺辛苦的,说出来终究好受一点不管结果如何。于是,我决定给他写一封信,但又怕他声张出去让我难堪,我们便策划着第一次尝试寄一张白纸,看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当他从老师手中拿到那封信时,我的心都快要蹦出来了,我强作一脸轻松,和好友开玩笑问是不是收到什么情信,只见他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说不知谁有意捉弄他,给他寄了一张白纸,我们又是忍不住想笑,那时可真的是会搞恶作剧。然后我便真的给他写了一封信,叙说了这六年来对他的感情,还写得挺情真意切,楚楚动人的那种,自己都不禁为自己的杰作有点飘飘然了,当然后面还不忘再三叮嘱提醒他千万不要告与他人。
信件发出后,我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想象着当他看到信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心里又渴望期待又是害怕担忧,连听课也没心思了。我也不敢正眼面对他,唉,总之那滋味可不好受。在他收到信的第二天,我干脆请假连课也不上了……
当天下午,我在家收到好友弟弟拿来给我的一封信,是他转交的。我满怀激动、欣喜和忧虑揣揣不安拆开信件,看完信泪水立刻就下来了。早应料到是这样的事实,他说对不起,他喜欢人的不是我,还说我是一个好学生,说了些劝慰鼓励的话语。这样的说法,明摆着就是他已有心上人,我猜想,那个人肯定是我朋友,难怪平时我总以为他在看我,事实上他只是在留意我的朋友而已,因我们经常在一起,形影不离。
原来真的是我自以为是,当时有点难过,也说不上很伤心,就是没缘委的哭了一场。奇怪的是,这么一哭出来心里反而轻松解脱了,而且,从此那份感觉便荡然无存。六年的感情,就这样没了,真有点说不通。也许那根本就说不上一种什么感情,或者说只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作茧自缚只为寻求某种答案,而这结果怎样并不重要。
这样的结果本没什么,气人的是这事不知怎么在班中传开,这还不算,还传到了我家里。原来那封信被他朋友抢来偷看,在他家里闹开了,而我的邻居刚好又是从他村子嫁过来,于是被带到了这边,以致于被家人盘问,有口难辨,这事到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还被邻居笑我,可真让我无地自容。
后来,毕业后,好友出到外面工作,我还在念书。几年后的某一天,和朋友相聚在一起,朋友拿出一封他曾经写给她的信件,尽是一些情意绵绵的话语。他一直在暗恋她,也如我一样,早在我意料中。我对朋友说,如果你们可以发展的话就尝试一下,千万别顾忌我,我现在对他可再没什么了,是事实。朋友说这与我无关,她对他没感觉,就如他也对我没感觉。这无头无脑的三角恋情,竟会发生在小学时期,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后来,大家都为了生活奔波忙碌,就很少有时间聚在一起。因那事,有时我回到家里隔壁还会说给我们做媒,我笑。那些儿时的事情岂能当真,何况都过去了,现在就算换过来他追我,我也不可能会接受。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我对他早已没了那种感觉。有的东西就是如此奇妙,过了就不复存在。只是偶尔他还会残存在我的记忆里,那些儿时种种傻傻痴痴天真幼稚可笑的行为,只能在日后的人生路途中带给自己一种回忆而已。
许多年后的今天,想到把这个故事写出来,是因为儿时的那份纯真无邪真的很难能可贵甚至于情感上,也是如此简单与可爱,让人忍禁不住要欢呼。出到社会,大人里的感情世界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只是,那时注定是一个青苹果,夭折也在其中。
童年,那份逝去的纯真,那份感情的美好,永远定格在昨天的风景,却也永远留在了心中,在某个时候回想一下,忍不住偷笑,哎,这幼稚的爱!
-全文完-
▷ 进入守候千年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