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都市的喧嚣,戎杂得象乱线一样的人际关系,需要小跑才能跟上的生活快节奏,使我的心情变得愈来愈浮躁和急功近利。几回回,我曾在一个美丽而纯净的地方小住,我尽情地更换我肺内污浊的气体,舒展我凝滞的筋骨,把我紧张而又疲倦的大脑重新格式化,甚至把我大脑的部件重新组装,然而醒来却是一场场梦。
去年秋天,我在意想不到中收到一个邀请,中国康复学会准备在新疆乌鲁木齐召开国际脑瘫学术会议,要我到会交流,我欣然应允。会议结束后,我陪同国际友人去喀纳斯观光,为了领略沿途的风景,争得友人的同意,我们决定驱车前往。
一、相会在喀纳斯之夜
穿越浩瀚无垠的准戈尔盆地,翻过在阳光下闪着五彩金光的阿尔泰山脉。躲进晚霞里的阳光,映得远处山麓里的西伯利亚泰加原始林带一片葱郁。走过绿色的草原,在草原石人神秘目光的指引下,我们进入了喀纳斯景区。到达时,夜幕已经降临。我们下榻在喀纳斯山庄的红木屋别墅里。草草进了晚餐,不顾旅途的疲惫,我们赶去参加“喀纳斯之夜篝火晚会”。
篝火在喀纳斯湖畔熊熊燃烧。草原歌手嘹亮的歌声响彻云霄,在峡谷中久久回荡。美丽的姑娘龙行蛇走,剽悍的小伙虎跃鹰翻。我们围着篝火在歌声中跳着圆圈舞,喀纳斯的夜把我们融化。
篝火终于燃尽,晚会持续到黎明时分,我们回来时满天星斗渐渐散去,喀纳斯湖里云雾蒸腾,两岸的森林越发显得黝黑,喀纳斯湖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二、撩起喀纳斯的面纱
喀纳斯的清晨迷人而又静谧,薄雾在山谷缭绕,宛若一层层轻纱。沿着木制的台阶拾级而上,穿过层层薄雾,我们登上了观鱼亭。云雾穿过水面,顺着山谷行走。雾渐渐散去,喀纳斯神秘的面纱一层层揭开,我们才得以见到喀纳斯惊人的美貌。站在观鱼亭眺望:喀纳斯湖状如一弯新月,呈南北狭长状,翡翠样的湖面,碧波荡漾,回清倒影,恰似一颗宝石,镶嵌在一块硕大的墨玉中;太阳在朝霞里跳跃,洒下万道金光;湖周群山环抱,层峦叠嶂,峰顶的冰雪如银箔点缀,山下的原始森林密密匝匝,山坡是一片在翠绿底子上洒满细碎花瓣的草场,草场上彩蝶翩翩起舞,一群马儿在蓝天下吃着牧草,那蓝天、白云、冰峰、雪领、森林、草甸与变幻的湖水浑然一体,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村民说:喀纳斯湖水随季节而变幻,常年在默绿、湛蓝、乳白、青黛诸色之间幻化,或浓或淡,浓淡相宜,似蜡染,又似晕渍,象一幅极品水墨画,美得柔和,美得稚嫩,美得文静,美得地道,美的尽显书卷气而没有一丝一毫的火气,美得简直是妙不可言。
村民说:一个秋天,当地居民在湖边饮马,湖面大雾升起,在雾色朦胧中突然一声巨响,一只怪兽将马儿拖进水中,从此,就有了怪兽的传说。后来,考察队员分析:这种被认为是怪兽的东西,可能是大红鱼,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大红鱼成群接队浮在水面晾晒脊背,远远望去,鱼群恰似一只庞大的怪兽,于是,人们在对岸山上修建了观鱼亭。
喀纳斯属寒温带高寒区,没有明显的季节转换,春秋连为一体,冬季绵长,没有分明的夏季;喀纳斯的树木主要是西伯利亚落叶松、新疆红松、云杉、冷杉、小叶白桦和西伯利亚花楸等珍稀树种,有人看见山谷密林里有白熊出没。
我见到了喀纳斯的真容。
我觉着,喀纳斯的美,在于她的纯净,在于她的神秘,在于她的名贵珍稀,在于她的人迹罕至。
三、漫步在人间仙境
喀纳斯是我国最大的高山湖泊,这里集冰川、冻土、高山、河流、湖泊、森林和草原等各种自然景观为一体,生态原始,既有北国的风光,又有南国的特色,使喀纳斯的风光,无与伦比。
沿喀纳斯湖下行,湖水哗哗流淌,清澈见底。河水里有几株冷杉倒在水里,常年流水的冲刷,树冠被流水冲走,只剩下树干和树岔,久了,这树干和树岔就变成了一个个造型各异的雕塑。初秋时节,两岸的白桦树叶正在变化:树叶的颜色呈翠绿、姜黄、琥珀抑或红珊瑚。喀纳斯有九道弯,以卧龙潭和月亮潭最为著名。卧龙潭是湖中央的一块弯曲沙洲地带,形似龙状;月亮弯里有两块酷似脚印的沙滩,传说是嫦娥奔月时留下的。这里碧水晶莹,山峦起伏,森林密布,景色秀美,湛蓝的天空下,玉带般的喀纳斯在冰川雪领里蜿蜒而过,积蓄成湖,与苍郁的森林和盛开着五颜六色鲜花的草原结为一体,使人心旷神移。
湖水我行我素地不断流淌,水流遇到棕褐色的喀纳斯巨石,满不在乎地绕个弯继续行进,触一触湖水,冰凉沁骨,我在透明的水里,看到一个动物的头骨,喀纳斯管理处的专家说,这是一种鱼的颅骨。
我不知走了多远,看见前边一个木桥,我跨过去,图瓦小伙骑着马儿把我送到图瓦人村落。
四、图瓦人带来的思索
高山上的图瓦人,据导游说,他们是蒙古人成吉思汗的后裔,为了躲避战乱,他们“逐水草而生”,早在四百年前,就来到了这山川秀丽、水草丰美的喀纳斯湖边,图瓦人游牧、狩猎为生,他们勇敢、剽悍、善骑射和滑草滑雪。能歌善舞勤劳勇敢的图瓦人用原木搭成一个个小木屋,男人放牧狩猎,女人煮饭织毯,过着“男耕女织”无忧无虑的世外桃园生活。在图瓦人的村落里,白云下的木屋宁静如画,在小桥流水的映衬下,村落景致显得古朴而又素雅,家家户户炊烟腾腾,奶酒飘香,尤其是图瓦老人那天籁般的笛声,给村庄蒙上了一层象喀纳斯湖一样的神秘色彩。
喀纳斯是真正的人间天堂。
然而,我在村落里见到的确是另一番景象:图瓦人物质贫乏,缺医少药,由于近亲婚配而造成的弱智和残疾,导致村民素质逐日退化。
虽然,我找到了我梦中的地方,我心中的浮躁被洗去,我死机的大脑重新得到了组装,我的五脏六腑被大自然透析,我的血奖被重新置换,然而我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一种叫做忧郁的病毒却悄悄进入我的心理,与喀纳斯的晤面,使我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我坐在图瓦人的木屋里,品尝着香气四溢的马奶酒,想象着数百年来这里可能发生的爱情故事,我真不知道喀纳斯的开发带给他们的是福还是祸。
回程的路上,坐在颠簸的车里,我感到喜优参半:喀纳斯的美留在我的记忆里,而对喀纳斯生态和对图瓦人命运的担忧却永远刻在了我的心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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