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那场落木飞花的情事,仿似耗尽了一生的心力。
河畔男子那潮湿的眼神,尚还依稀仿佛,而咫尺之外的波光,却已然黯淡而失色。
木棉花尽数开放的时候,我已早早地无泪。在它们柔软的注视里,我安静地走进走出,翻阅我人生的诗页。
风尘的沙土,竞相地奔涌而来,试图埋我于万丈之红尘。而在喧嚣的漫天的哭喊声里,我却久久地醉心于痛到无声的静默。
一切终于安静下来,连同心碎的声音。
疏而不漏的细小的尘埃,轻轻地攀附在我修长的睫毛上。落定的欢喜,便是她们此刻羞于言说的心事吧。而这样的时候,我真的愿意,用我悉数的温柔抚慰她们的不安,让她们体会一种叫作惺惺相惜的情谊。
冬理应是寒的--寒身,寒心,也寒着魂。
风起的时候,我的紫色丝巾,曾一度神伤--为不能借我抵御严寒的力量。可而今,当风悄悄地远去,我复又瞧见了她昔日的神采飞扬--在明媚的冬的暖阳下,媚舞蹁跹。
这是多好的感觉啊!当一种哀怨的情绪被热烈的阳光驱走,朗朗的,便不只是往日冰冷的目光了。
中文里,有这样一个词--心结。我一直深深相信,也一直被深深地羁绊。
当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打开那个结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其实有心去开之,本身已是一种错。心结之为心结,怎是拿心可去开解的?于是放心,于是放手。
人世之间,是非对错,千丝万缕。欲理者,不为痴傻,即是天真。
我自认无智者之貌似的憨愚,更无诗人之纯真的心灵,故而唯有不存杂念地安然放下,遗恨也罢,缺憾也罢,唯求了那份无欲的坦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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