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病后的身体正如时光的单薄,也许风大一点就会倒下,轻轻地,像一枚枫叶飘落,没有人会想起。但是我真切地来过,只是,你看见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给我逝去的青春
2005年的6月,我站在高考之外,但是却忙碌着,仔仔参加高考,我答应过她我会在这里为她加油,然后我写下了很多很多的句子,然后随着仔仔的梦想在那个夏天轻轻地碎裂。我真切地听见一些年轻的宣言断裂的声音,在那个如蒸笼一般炎热的6月。
那时候我才记起2002年的夏天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背着背包站在平昌中学的门口仰望着已经生锈的校名,摇头,离开,然后和所有的人一样,打算和这里没有任何关系,走进另外的一种生活。
只可惜我永远未能逃离,记忆总是像不停翻转的水车,不停倒回去,往事像你我手中的掌纹,可以磨平,却没有办法遗忘同样深深铭刻着的誓言。
我不停地往后面走,从2005年到1987年那个冬天一直到我看不见的前世。我来了,我的自己,我走了,那些记得我的人。
二
青春的岁月
放浪的生涯
就任这时光
奔腾如流水
——许巍
我爱听许巍,一种沉静中的狂野,不要总是想到沧桑,真的不要,那样会让人很伤感,也不要说小资,那样我会和那些街上的混混一样毫不客气地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我喜欢把自己关在属于自己的房间里,我从来不在意它的狭窄和凌乱,我曾经很神经地打算和世界决裂,但是2005年我还是遇见了太多的人。
故事一直在继续,作者累到虚脱,读者却一个没有。
我时刻想起念书的时候,每堂课我都戴着耳塞,双眼盯着那个很无聊的老师的嘴唇,如果看多了他的唇,你对接吻绝对不会有太多的兴趣。但是我只是看见他的唇一开一合,说着一些连他也纳闷的名词,我的耳朵是全班最幸福的,在聆听许巍或者张楚。直到有一天那个教授头衔的老头观察了半天把我的耳塞抓在手中。
对不起,我尊敬的老师,今天来不及买电池,我没带单放机,只带了耳塞。
我喝酒,不要给我强加个爱字。把眼大大地睁着,没有任何表情地喝下去,越烈的越好,一个玩音乐的哥们说:你个垃圾喝个酒怎么像是被强j*。
我依然喝,喝得天昏地暗。我说,喝吧,管他妈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我从来就明白,时间很珍贵,小时候老师就说过,什么金难买什么光阴来着,但是我依然在奢侈地大把大把地把时光扔在身后,然后毫不留恋地走开。这是洒脱吗?妈妈说:你在自废武功啊。
三
dontutakeitsohardnow!!
andpleasedonttakeitsobad!
illstillbthinkinofu!
andthetimeswehad···baby·
anddontucrytonight
——枪花《don’tcry》
2006年6月30日,柠檬说她失恋了,她哭的声音真的让我害怕,她和波在一起四年了,从初三开始的。
我把可以说的安慰的话都说了,我告诉她,曾经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人已经足够,不管你们最终是不是会在一起,这是一段完美的回忆。
我也这样想,但是总发现自己是在自欺欺人。柠檬说。
我们总是没有办法和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一起,一直陪伴在你身边的人,很有可能是最喜欢你的人,但是很不可能是你最喜欢的人。这是我们同样拥有的无奈。
我安慰了她两个小时,最后她说:如果你遇见一个你爱的女孩子,你对她一定很好。这下轮到我难过了,莫名的难过。
柠檬是我初中时候的同学,我总是在梦里看见那时候中学的墙好白好白,草地上撒着阳光,我拿着一本韩寒的书坐在操场旁边静静地看,然后一个人在傍晚静静离开。
“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哦,好久没有想起“伤心”这个词了。
夜深了,不知道柠檬睡着没有,还在哭吗?
别哭了,收起眼泪吧,你,还有我。
四
我在城市里老是醒不来,
翻翻覆覆又睡了。
是你在唱歌吗?走音了
——几米:《遗失了一只猫》
takemeaway,艾薇儿的一首歌,跳舞的尼姑不断重复的一句话。
带我走。
我曾经也不断重复着这样梦呓般的语言,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只想不断地更换生活的地方,像候鸟,有不分季节不断迁徙的候鸟吗?
跳舞的尼姑生活的城市紧挨着我生活的城市,她喜欢跳舞,喜欢金属音乐,一个倔强或者有点冰冷的女孩子。她整夜整夜听guns&roses或者metallica。
我看见过她写的歌词:现在什么年代/个个都装高尚装伟大/在背后还不是小平民/把所谓的了不起甩在贴身内包里/悄悄的拿出来也乖乖的放进去……
我们就那样整夜整夜地聊,不知疲倦地,就像我们一直不知疲倦地重复我们没有断点的寂寞和忧伤·
我看见过她写的文字,简单却透着淡淡的孤独和无奈,就像她喜欢的音乐,在平淡的背后有可能是纯粹甚至歇斯底里。
很多时候我会想起她,例如在今天下午走过学校礼堂门口的时候,我看见大幅的海报,一个叫什么41度的摇滚乐队拉学校演出,售票的学生干部说:去听听吧,听摇滚是一种享受。
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叫摇滚乐,只是偶尔听听《老鼠爱大米》,对了,哥们,刀郎什么时候来学校演出?
我这样说的时候突然就想起了生活在另一个城市的跳舞的尼姑,此时,她会在听谁的音乐呢?会小声跟着唱吗?
哦,很晚了,睡吧,晚安了,我认识的人们,记得我名字的人们。
窗前,谁的歌声彻夜不停地唱?是我那多年前走失的青春和爱情吗……
五
我把河水舀起又倒下
我把黑夜度过又盼望
我所熟悉的江河日夜奔流
我所熟悉的马车从不悲伤
——小引
喜欢很晚的时候一个人躺在床上戴着耳塞,电台主持人的声音会让我觉得温暖,然后慢慢睡去,回到梦里去,我总感觉我是从梦里来的。
习惯了很晚的时候和一些人不知疲倦地讲电话,告诉他们我今天的生活,说一些关心的话语。
对了,好久没有接到琪琪的电话了,我想起了2004年的夏天一个晚上我在电话里给她唱的歌:虽然你就要离我远走/谢谢你曾经给我快乐/可不可以/我们还做朋友/可不可以/带上我的祝福/能不能让我送你回家……她说,你在电话里唱歌很好听,但是昨天你当着我唱的时候我一直很受苦。
2004年的6月,我一个人躺在学院的寝室里看着淡淡的光线从那些空落的床上寂寞地滑过。那些过往的日子,把自己伪装得像个诗人,随时准备抒情。
我知道,都是要走的,因为我们来过。
也许你没有看见,因为那时候我已经走了,一路狂奔,我逢人便问:你看见那年我丢失的那辆山地车吗?对了,还有后坐上的女孩。
对面学生宿舍的阳台上,谁在唱歌?那把走音的吉他,在忧伤和低沉中,为谁弹奏一曲青春的挽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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