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实的生活中,相信有很多人对谎言是拒绝的。记得我们很小的时候,家人和老师就开始教导我们不要说谎话,要做个诚实的孩子。可等到我们在岁月的烟尘下,满面懵懂地走向成熟的时候,才发现现实的生活,并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天真和简单,谎言被包上华丽的外衣和温情的表皮,让我们心甘情愿地被凌空飞来的糖衣炮弹甜蜜地击中。谎言从我们小时候记忆中的面目可憎,一下子温情脉脉起来。在诸多的谎言集合中,有这样一种,它出自真诚和善心,精心的编排和导演只是为了为凌厉坚硬的现实生活包上一层绵软一点的缓冲,让生活在其间的人,能够以一种可以维持的状态来看待和面对。
记得美国一部故事片叫做《真实的谎言》,讲述的是一个无奈又温情的故事。谎言与真实,这委实是一个充满悖论的可笑命题。真实代表着诚实与美好,而谎言预示着虚伪与奸诈。本是水火不能同炉的,可在一个特定的事件中,不可思议却完美无缺地结合在一起。正像《红楼梦》中所说的那样:假到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世间的一切东西都有一个潜在的守恒规律,有时精心编织的谎言,更是一种深沉的真实。正像影片中主人公,多少年来,对曾经那个被称作谎言的承诺小心翼翼的坚持和守候,感人的力量甚至可以超越一切正面的塑造和歌颂。
前天一个不经意的机会,看到张艺谋拍的《幸福时光》。对张艺谋这部转型时期的作品,观众给于的称赞声是很少的。但就这部作品本身来说,确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故事。记得莫言的这部原作叫做《师傅越来越幽默》,纵观整个故事,除了赵本山根除不掉的几丝小品当中刻意表现的搞笑外,几乎看不到幽默的成分。关于幽默,美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说过这样一句话:“幽默的底色是悲哀。”没有生活基础的单纯搞笑是没有艺术分量的,充其量只是一种刻意为之的哗众取宠,这也是近几年来相声小品质量大幅度滑坡的主要原因。
本真意义上讲,幸福安适的时光是每个人都向往不已的,人活一世,草木一秋,谁不期待自己的人生洒满明媚的阳光,无论是老汉想找个胖点的老婆抱着取暖,还是小女孩念念不忘的治好自己的眼睛看一眼缤纷的世界,都无一例外地从细节上表现着对这种美好的追求。但现实就是这样的残酷,在靠一己的微薄之力无力改变生活的时候,他们想到了谎言,在谎言营造的温馨世界里维系着珍贵的温暖。为了自己与他人的良苦用心,他们心照不宣地继续着这个可怜可叹的谎言,谁也不忍心轻易地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但生活是千变万化的,等到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时候,悲剧的力量便显现出来,那种不得不面对的无奈,令每一位观众想到自己卑微生活中的种种悲哀,同命相连的同情让他们情不自禁地掬起一把热泪。这个时候,没有人去苛求谎言,形色各异的谎言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温馨的安慰与关怀。
到现在的单位工作以后,与那些同事们交流的时候,最多的便是听他们讲述一个个不忍开口的谎言。我们通常把这种费尽心机的撒谎称为善意,善意为了自己的良心和他人的希望,谎言为了自己对真善美的固守和他人对凡俗人生的最后一点留恋。于是家属和医生不期而遇地达到高度的一直,每每听到患者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含笑而去时,我都忍不住有种想流泪的冲动,那样的一个时刻,我刻骨铭心地感受到谎言的力量,可以穿越一切冰凉与冷漠,直达我们生命的内核。
我们经常会说到人道主义与以人为本之类的话,作为最高级的灵长类动物,人几乎可以无所不能地征服身边的一切。但对于人类自身,对于这个由零星的个体组成的世界,却越来越多地感到无奈,这种无奈是任何先进的技术都无能为力的,归结到一点,还要靠最原始的人性去修葺,去复原。谎言,便是其中的一种,由不得你不信,在面对谎言,我们共同挥泪如雨的时刻,我们都不得不对谎言的力量心悦诚服地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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