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
那清澈的水域是谁的眼眸?灵秀、温婉、深情地锁住一块滩涂。
我猜想风是你唯一的知音。听,它又撩起你秋波般的心事。看,它又卷起你澄明的旋律。
在水之湄,淌着秋天的码头。
关于某条船的沧桑,是那截拴船的木桩,还是那段打结的绳子能加以言说?我只看见归航的帆与零星的渔火把频繁轮回的清晨与夜晚化简为一角平静的水湄。
如歌岁月,你憔悴了容颜,剩下一个深情的回眸,给一个水墨的画者。那背影,倒映于你的腹地,看连月儿今晚也如此沉醉,如此迷恋你的一弯风情。
我注定躲不过去敲击行云流水的文字,关于你,关于冬天,关于月儿,关于那一弯极致的风情。正如,我被一种氤氲的目光给穿透,当我掀开,窗台的面纱,你便从遥远的方位里走来。
再一次接近,我掬了一捧水,侧耳倾听。
有血液被静静地洗劫,并沸腾,看那些莲花的步子,多么轻灵,多么精致,向对岸划去。而落空的码头以及陈旧的木桩,尘埃满面,有谁读懂了那些被覆盖的年轮以及沧桑?月,风,还是明朝来临的雨水?
《一场单薄的雾》
一段梦境,在将清晨的诗句散落。
一场单薄的雾,将这个清晨的天色搅扰。我还留恋那些堆积在山间的雾海,有些微微的霞光,穿越,有些早起晨练的鸟儿静静地盘旋。
村庄,我们暂时居住的,被雾简单地装饰,像一层面纱,将村庄在一些晶莹的露珠里,隐蔽、神秘。若有若无的景致里,那些紧密相连的土路,不再是今晨的诗句,我只顺着一条盛开的小溪,悄悄打听雾的祖籍。
《角落里的黄昏》
天色向晚,太阳又一次抵达遥远的大海,完成一种归宿的找寻。而生活在太阳下的我们,是不是感受到一种无言的提示?
角落里,蚂蚁的家园被一些凋败的树叶遮掩。
我不是故意地打扰,将几片叶子挪开。蚂蚁正忙碌着,紧凑地,在距离与速度里回旋。可能是为了今晚的睡眠,可能是为明朝的粮食?
沉默良久,竟悟不出一点道理。
哪一个是适合我去表达的方式,在这极为短暂的时刻,有风卷来一些树叶,再次将蚁穴遮掩。我彻底不知道它们在搬运什么,只有些黄昏的味道蔓延开来,随着风,随着时间。
夜被一些星辰轻轻开启,应该回去休息了。再梦里,等待一个大海里出来的太阳,等一个不同的明日,等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黑夜是善于等待的东西,我想那些蚁群,是不是也这样,等一个轮回过的轮回。
《孔雀舞》
悠远,绵长,神秘,古老地流传了多少年。
婀娜多姿地下山,漫步林阴,戏水饮泉,追逐嬉戏……之后,拖翅,抖翅,展翅,登枝,歇枝,开屏,飞翔……多少遐想被你一一逮捕,一一收藏。
每一种姿势都延续着山水溪畔的灵秀,每一个动态都诉说着一份古老的神秘,每一个表情都是心与自然的合奏……
高高的吊脚楼,清幽的巷子,
都跳跃着这古老的姿势。那片被孔雀穿越的亘古的天空,被你挥洒地如此淋漓,如此尽致。像蝴蝶一样的自如,一样的精致,孔雀舞,是灵魂里的舞,是大地的舞,是自然的舞!
《写意北方》
月照映光,在经意不经意的想象与修饰里,澄清着一些银色的露珠。
北方的天空,被我捕捉,并放在一个极其安全的位置,在心之上,也在心之下。
空旷。寂寥。
我还能捕捉一些黑色的意象,或者角落。
几棵老年的槐树,正迎着冬天的风,铿锵地演奏着。让那些侵袭的寒意,一一退缩,一一收回。再有些迟迟未熄灭的灯火,一个又一个的窗子,丰盈、明朗起来。似乎,有些简单的东西,在夜晚才被注视,才被重视。
缠绕北方的河流,依然呜咽着,并将散落的月光一泻千里。
那些飘飞在天空的云朵与我是最忠实的聆听者,流水漫过山梁的响声,一串又一串的叮当。像极了那夜的一场暮雨,划破时空,一直浸润着如今石路。
月,在北方挂着
云儿翻涌地陪着。
缓慢。纯白。深邃。此刻,像极了内心的独白与节奏。
《行云流水》
月与星辰,在最后一次温馨的相遇里,渐渐平静,渐渐消失,连那些微弱的呼吸也一并停止,一并死去。
有一些纯洁的身影,悄悄地落在澄清的水域里。水拖着荷花在池塘里奔跑,月照听在一段凋残的枝头,偷偷欢笑。
静静的,流水倦了。
那些被流放的花瓣便依靠在假山的石壁上,静静地,聆听月光无声的呼吸。
《余晖》
脚印被湮灭。这块地域曾写下无尽的繁华。
地平线在落日的余晖里,一点一点地退回。只有那些在黑夜里出没的鸟雀,一再窥视眼前的荒原和那些静静浮动的山岗。
剩下一些凋残的草根,还在拼命,拼命地向下继续蔓延。而这块土地却穿起极厚的外衣,烛火在寒夜没有将其温热,那被冻结的含义,生命如何解说?
跋涉于这片疆域,终点与起点里,谁纪录了那些被日光苍白的记忆。流水依旧静静的流淌,草原依旧静静地安睡,只有那柱不知天高的炊烟一再地忙碌,忙碌,再忙碌。并在向晚时分,迎合一些淡去的余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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