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唢呐声声我们家的树

发表于-2006年12月05日 下午6:32评论-0条

唢呐声声

深秋的夜里,一阵阵悠长的唢呐声吹走这凄婉的调子不是敲击我的耳膜。母亲告诉我巷子北边的李老汉殁了。在我的家乡,每有丧事,大凡要请乐人迎魂送葬。唢呐那悠长的独具穿透力的声调,正适合生者对逝者的哀思,但我对着唢呐却另一种感觉。这还得从几年前说起。

那时我在一个相对较落后的乡村中学任教。开学不久,我们初一一班来了一个小名叫牛娃的小男孩。他虽然已13岁,但显得有几分淡薄,只有那两只眼睛特别机灵,再就是好动,平时可见,总喜欢像个猴子一样露两手,常博得同学们阵阵掌声,我也喜欢他那股机灵劲。

一天早上放学的时候,有人在我宿舍门外喊“报告”,我应了一声,们慢慢推开,蹭进了牛娃。

“杜老师,我……这是我把写的请假条。”我接过来,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写道:

杜老师:

我家牛娃今天下午和明天又是(有事),向(想)请假。

牛娃他爸1997103

看到那格式及书写,我想之歌牛蛙看,可见他老是低着头,就又咽回去。这是有个同事找我,我对牛蛙说:“好,你先去吧。”就这样,她飞快的跑了出去。

到了下午,有学生告诉我牛蛙去当吹鼓手给别人送葬。我吃了一惊,只能在心里但愿那不是真的,因为它毕竟只有13岁,正是学知识长身体的黄金时期,怎么能……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那天夜里,我独自一人顺着黄土高原那沟壑纵横的地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我不知牛蛙在那里,但那唢呐声在前面牵引着我。大约走了二十分钟,那一片隐约的灯火近了。虽说只是到了十月,但那儿的夜却已透出几分寒意。渐渐看清了那在冷风中晃动的哭泣的、跪拜的孝子们,看清了他们的一片白衣和祭台上的贡品。牛蛙就在旁边的八仙桌便坐着,两腮骨气,是个指头自如的时期时落。正中坐的是他的父亲。

我奖励在那儿没有进前去,不知为什么,竟怕有人认出我来。纽瓦甫自己他们的同行们一会儿随着小子进入原子一会儿又出来,随着祭奠者的动作吹出不同的曲调,要在过去我还真会去欣赏那悠扬的唢呐声,但那一刻那声音似乎特别的刺耳。

后来有人叫好,又有人拿出钱来,要求听牛蛙吹奏的双唢呐。只见他荣光满面地接了钱,将两只唢呐同时含在两个嘴角,鼓足了劲,时而双管齐鸣,时而一枝独秀,两只错落有致。有时模拟两只小鸟吵架,惟妙惟肖,博得阵阵较好之声。唢呐时而激越,时而舒缓,时而高亢,时而低婉,我却无心品味这其中的美,反而觉得一阵阵心悸,也许是天冷了吧。终于,那声音在一阵叫好声和粗鲁的叫骂声中停下来。

孝子们开始烧纸了。牛蛙歇下来了,贪婪的吸着烟,如同挖了一晌地的老汉吮吸着烟斗一半。纸钱点着了,有的打着旋儿飘起来,连同一阵阵火与灰,人们不由得向后退,我也在那是退去了。

也不只是怎么回到学校的,那一夜,我一点睡意也没有。我觉得应该个牛蛙说点什么。可是说什么呢,告诉曾经的那位伟人小时不肯按父亲的安排去当吹鼓手,你也因该那样?那他问我上玩学就一定能比现在挣钱多嘛,我该怎么回答呢?我不能找出充分的理由说服我自己该还是不该随他父亲去作吹鼓手,作吹鼓手究竟好还是不好,我失去了判断力。大学毕业没事可干得还少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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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龙翔云舞点评:

唢呐:真正的喉管。呐喊、哗笑、呜咽、嘟囔全都大声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