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望着我们,诡秘地眨着眼睛
正在工作最繁忙的时候,打印机烂了,办公电话不响了,手机也充不进电了,想联系人都联系不上。于是严重郁闷。我唠叨着走来走去,烦个死。有同事看见我,问我怎么了?我便告诉她。她对我说:“你急什么急,今天做不完明天做,明天做不完后天做,后天过去了还有再后天。公家的时间用不完的,你又不比别人多钱,真是的。”一听,恍然大悟。我是何尝比别人多半点钱呢?我又何尝不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地对待这份薪水并不见厚的工作呢?
然而我又是闲不得的人,要我不想事又不做事,就这样闲着无聊,抑或和她们一样聊着天,打发着时间,我简直觉得是折磨。而且人一无事,就喜欢议事,一议事,就必定议人,一议人,事非就出来了。想来想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为单位的长足发展尽自己一份心力,何尝又不是件美事呢?
晚上陪着他们打牌,我和东东看电视。他们打牌一坐就是四五个钟头,没人叫累,这个人口袋里的几块钱转移到那个人的口袋里,而且在其中获得无限的乐趣。实在说,我原先是极痛恨打牌的,我认为赌博是世上最无聊有害的事情,我也发誓绝不跟赌博沾一点边。可现在经过近十年的历炼,我算是明白了。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里,环境象一座大山,压得你喘不过气来,你身边的人个个皆赌,你无力改变环境,便只有无奈地适应了。象我和老公,在一起差不多七年了,他爱玩,我爱学;他爱打牌,我喜欢清静自律,原本就是极不恰当的搭配,却也是勉强地一起过了这么久,而且在大家眼里也不乏是一对恩爱夫妻。现在想想,所谓恩爱,就是屈服,屈服于命运对你的安排,屈服于周围的环境,屈服于周围的一切,无条件地适应对方,认同的也好,不认同的也罢,他和你本是独立的个体,因为某种偶然的缘分结合到一起过日子,你无法改变他,他自然也无法改变你罢!人说婚姻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依我看,是各刮各的风,谁也改变不了谁。或许有过失望,或许有过抗争,或许有过妄想,可是在命运的安排面前,一切都是徒劳的徒劳。与其徒劳,不如自己安慰自己,开心一点也罢!再说,这世上的男人,别人就未必好么?别人就比他优秀,比他更爱护你吗?不知道,未知的答案也不必知道。所谓爱情,在婚姻中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陪衬品。所谓爱情,在生命中也不过让位于一切的一切。
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我最担心的,不是自己。我已经葬送了自己的青春与梦想,我可不希望我的后代走我的老路。我希望他能更好一些,最好能脱离这个小城的环境。然而命运谁说得准呢?我怀着一颗美好的心,也许能收到如意的结果,也许结果不遂人愿。谁知道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不过尽力罢了。
有朋友说人生了无意义,其实我也有同感。人生有什么意义?罪,痛,忧,苦,一切的一切,折磨着你,玩弄着你,欲摆而不能。所谓责任,所谓爱,成了我们勉强活下去的理由。
有朋友说,生命都没有意义了,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更有意义吗?想到裴多那的一句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想作为安慰他的一个理由。才觉得这样的安慰似乎更是苍白的,无力的。爱情是什么呢?爱情也许更苍白。自由呢?只有拥有绝对实力的人,才能拥有较大程度的自由。
所以,人生下来,便是苦的,是赎罪,是还债,是完成使命,是上帝最可笑的安排。芸芸众生,大家活得那么有滋有味,热闹非凡,说不定,上帝只是阴着那只无形的眼睛,看着我们演一场这样无聊的戏,有正剧,有喜剧,有悲剧,不过都是他掌心的安排。他的那只眼睛,我们是看不到的,他就躲在暗处,或许探头探脑,似人似鬼,然后,诡秘地,眨着眼睛。
-全文完-
▷ 进入杏儿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