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弟弟满脸心事的走进家门,爸爸见他这样担心的询问然而却没有任何结果。但是弟弟的不开心却那么明显的写在脸上。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不开灯也不讲话,就是静静的躺在床上默默的注视着屋顶。
我还是坐不住了,推门走了进去。里面虽然没有直接的光源但是借助外边的路灯并不是很暗,我很清楚地看清躺在床上的弟弟,他知道我进来了可是却装作视而不见,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他很生硬的回答—没有。在我们眼神对视的刹那我看见他的眼角有一些晶莹的东西,我突然明白他的那些晶莹是因为什么了,我心痛的问:‘你是不是想妈妈了’弟弟没有给我答案,他无助的闭上双眼仿佛害怕这双眼睛给他泄漏更多的秘密,但是他却忽略了眼睛里不住流出的晶莹。我知道是我的问题触及到他的心伤。
我们的妈妈在一周前离开了我们,从此我们和妈妈就变成了阴阳相隔。
母亲从生病到离去只用了14天的时间,这14天对于我们这个家庭来说就像一场浩劫到最后这场浩劫还是带走了——母亲。永远!
那天母亲的主治医生将我们全家叫到他的办公室,表情很沉重的告诉我们‘我已经尽力了但是医生不是神仙’其实这个结果已经在我们的预料之中了,但是真的要去面对这个结果时我们仍然无法接受。
记得在三天前,医生还为母亲这个奇迹而感到骄傲。因为在他从医生涯里像母亲这样两个瞳孔放大的病人几乎是全部被‘判处’死刑的但是母亲却从死亡线上被夺回了宝贵的生命。医生还告诉我们她会在一周内清醒(因为母亲从进医院那天就是昏迷的)这个消息对于我们来说就是天大的喜讯。
但是当医生准备为她取下头上那根引流管前要再次作一个复查ct时医生惊讶的发现她的颅内再次有出血现象。医生没有办法了因为这已经是母亲第四次出血了。医生为母亲打了融血栓的药物希望可以将这些血在引出但是经过了一个晚上母亲颅内的血却没有引出来,医生很无奈但是那根引流管必须要取出不然伤口就会感染。
在太阳再次升起时,医生就为母亲执行了取管手术。医生很诚恳地告诉我们‘我们一起祈祷上天,希望上帝可以给她一个生存的机会’。
那一夜,是母亲最痛苦的一夜。她没有了语言,但是却用全身的力气和死神挣扎,她不能表达自己的痛苦因为她说不出来,她只能用还可以自由活动的双手证明自己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她已经知道了那是她最后的一夜,她不停的呻吟、不停的呐喊、不停的挣扎。
太阳又一次照亮了大地,母亲却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她只有努力的大口的喘气,ct再次证明母亲颅内又有出血迹象。医生的抢救没有在出现奇迹,母亲于中午时分就离开了我们。这个消息让所有人全部崩溃,父亲抱着哭的稀里糊涂的我说“不是我们不带她回家,是她不能跟我们一起回家了。”弟弟始终躲在角落默默的流泪,他的沉默让全家人担忧。因为在平时弟弟和母亲的感情是最深的,母亲的离去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没有人能知道。
抹去眼泪,收拾好这些日子的行装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母亲没有和我们一起回去,她留在了医院的特定地点——太平间。
家里已经为母亲准备好了灵堂,但是看着灵堂上母亲的遗像我却始终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可是在家中的传动身影里却找不到母亲的身影时我突然感到胸口一阵憋闷,才知道这一切原来都是真的,母亲再也不能陪我们走以后的道路了。如今我们也只能用上香和焚烧纸钱来祭奠对母亲的思念与哀悼。
母亲出殡那天,我和弟弟来到医院我们要陪母亲走她最后的一段路,在冰冷的太平间里我们看到母亲就静静的躺在那里。我一次次的想伸手去触碰母亲但是却始终徘徊在犹豫中,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去证实一件事,因为我知道人死后全身会变得冰冷,我不愿这个真理在母亲身上得到证实,我天真的以为如果我不去证明母亲的体温我们就不会失去母亲。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去抚摸母亲慈祥的面容,在那一瞬间我仿佛所有的梦幻全部破灭了,母亲身上冰冷的温度传遍我全身每一个毛孔‘她是冷的,她真的是冷的,怎么办我真的没有妈妈了,怎么办?’我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还是不住的向外涌,沉默的弟弟此时再也压抑不住悲伤的情感,放声大喊‘妈!妈妈!’这个呼唤变成弟弟今生最后一次呼喊,他将永远失去那个疼爱他的——妈妈。
妈妈走了,在那个熟悉的家里再也没有母亲忙碌的身影,为了不让伤心笼罩着今后的生活,我们都很少提及母亲,但是我知道即便这样我们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起,爸爸在想、弟弟在想、我也一样在想。
记得母亲住院时,我们全家因为要整天泡在医院不能好好休息搞得全身肌肉酸痛。母亲走后,我们的酸痛也一点点地恢复了,身体上的疼痛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可以康复,但是母亲离开所带来的心伤要如何才能康复呢?
本文已被编辑[文若书]于2006-12-4 12:52:11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西原爱恋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