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生死轮回(死亡进行曲)眷念红尘

发表于-2006年11月30日 晚上8:33评论-1条

《死亡进行曲》是传说中的一支曲子,传说有许多听到它的人因此自杀,创作此曲的人也很神秘。这页琴谱上,小悠写的是这样的名字,但我也不知道究竟这支曲子叫什么,我曾跟她一起听过这首曲子。曲子展示了苦痛,煎熬,挣扎,绝望……所有灰暗的情绪都到了极点,那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小悠在这页琴谱上写着“生→←死”。那是小悠心情最灰暗的一段日子,她挣扎在死亡的边缘,她在慢慢“死去”。然后在极限时“破茧成蝶”向着死亡快意地飞去,因为那炼狱的煎熬让她像“婴儿”一样重生了!!!

严明近日“休病假”,把办公地点也移家里来了。起初,探病的人一天踩脏了小悠换下的两块儿地毯,由于小悠的抱怨,第二天人都转移到电话上了,电话铃声不绝于耳,气得小悠对严明说:“你能不能把业务挪到白天啊?不要影响“病人”休息,这是礼貌!”严明果然听话,家里电话不响了,严明的手机开始响。晚上九点,严明被小悠强行关机。夜半,小悠睁开眼睛,严明的床头灯亮着,人不见了,心想:他也许去洗手间,等了10分钟仍不见回来,心想:不会“犯病”了吧,倒卫生间了。想到这急忙下床。洁净的小悠特别喜欢光脚踩在毛软地毯的感觉,所以,一到冬天,她就在地板上铺上地毯。练过舞蹈的她走过房间几乎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小悠首先找到卫生间,然后书房、客厅,最后她来到楼下,仍然没有,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楼上他们的卧室有光,小悠忽然害怕极了,急忙向楼上跑,越是怕,听觉、嗅觉变得异常灵敏,她明明听到有人说话,还不是一个人,还有一阵香烟的气味儿。小悠跑回卧室仍不见严明,她学着蒙古人的样子把耳朵贴在地毯上仔细听,寻着声音一路找,她来到楼下的地下室入口处:这看起来是一样的地毯盖着,其实是可以拿起来的一块——不足1平方米,下面的地板也和其他地板拼得没有破绽,看不出那是可以掀起的,小悠就是害怕这个地方。记得刚搬进来时,小悠就对严明说:“我怎么那么怕那个地下室啊!”严明说:“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那里又没有鬼,自己吓自己!”后来还是严明和她一起把一些旧柜子放在那里,看起来有过去家的温馨了,才不再害怕了。但是,她从心里讨厌那个地下室。今天,那个声音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小悠绕过那个入口,紧张地看着,真怕有一只巨手伸出来拽她进去,她踮着脚尖拐进一楼的她的书房。她坐在躺椅上,忽然清晰地传来对话,好象就在隔壁。一个是严明,一个很熟悉--但她没想起来,另一个好象在吸烟,长长地呼气——应该是吐烟圈吧。

小悠屏息细听,

严明说:“这里……这里也有纰漏。”

另一个人抽了一下鼻子(这一下小悠马上想起来了,是“市委书记曹平”),说:“这也只能算其中一点,不可!”

然后是短短的沉默。

在这并不长的沉默里,小悠不敢呼吸,仿佛连自己“咚咚”的心跳都可以听得清。这时,她听到细微的声音——是拖动鼠标、点击鼠标。现在小悠可以确定了:地下室有三个人在电脑前看着什么。看什么犯得着去地下室吗?一定是见不得人的事,不然何必半夜,何必书记、市长一起上阵?!想想五年前,曹平把严明推上副市长宝座,她小悠在曹平面前投其所好……曹平啊,你——你也不过是一个老色狼!小悠知道曹平不会对她如何,但每次严明和曹平吃饭一定要有小悠,只要有小悠坐在那,他曹平就“心”花怒放!如果有外人在场,曹平就称小悠是他故人的孩子,叫她“侄女”,有时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弄弄小悠餐巾,一副长者慈爱的模样……,小悠后来发现严明不再带她和曹平共餐了,小悠知道她已经完成了任务——一心把自己的丈夫推上官位,现在一切都如愿了,真的都“如愿”吗?不是,是全都反了,全都变了!严明现在跟五年前大不同了。人们也似乎忘记小悠当年是曹平的“侄女”。小悠怅怅地陷入往事的回忆……

这时,小悠听到那个吐烟圈的说:“我可把能搞到的全拿来了!”

曹平急忙安慰地说:不急,再看一遍,一定会有!”他们好象又开始重看。那个吐烟圈的开始打呵欠。小悠凭直觉,这个人绝不是曹平的属下,是亲戚!因为她听出了那个人的随意。

果然,那个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长长吐出去,说:“我先在这睡会儿,困死了!” 

严明说:“喂,别睡!听听楼上的醒没,最好不让她知道。”

曹平:“去啊——”

那个人不情愿地咕哝:“养个奸细,也灭了算了!”小悠明白“楼上的”指她。

→她提起睡袍准备跑回卧室,刚出门就被一双熟悉的手臂抱起——小悠瞪着牛力却不敢挣扎,被牛力“轻车熟路”地送回卧室,低声告诉她:“快装睡!”

小悠闭上眼睛,身体蜷成一团,想抵制汹涌的心潮——心要蹦出来了!这时,严明回来了,小悠索性惊醒了一般坐起来,说:“几点了?”严明看了小悠一眼说:“有3点了吧,你也口渴?”小悠说:“有点儿,我自己去——”小悠来到厨房取水的时候,掀起窗帘看了一眼楼下,有一辆车出了花园别墅区,严明的车却仍停在楼下。小悠捧着水杯的手在发抖,让水杯里的热气扑到脸上来——她还是冷!这时,卧室传来严明的呼噜声,小悠感觉刚才自己恍若梦中,她决定明天去问牛力,或者去地下室——“捉鬼”

惊变

小悠发现自己家的地下室"有鬼”,这些“鬼”白天就混迹在人群中。

早晨,小悠看见牛力接走了严明,直到车拐出小区。小悠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地下室里仍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在支起的画架上是一张没画画的白纸,那画架是小悠的,但画纸是新换的。靠边的桌子上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显然有人用过,因为长期搁置上面应该有一层浮灰,但现在边角的灰还在,中间却干干净净。陈旧的沙发也被人坐过,因为沙发的质量不好,弹性很差,压下去很久都不能恢复原样,现在还可以看见那陷进去的痕迹——昨天那个“吐烟圈的”一定是个大胖子,因为小悠听见他就坐这了。看着这一切小悠知道昨天的绝不是梦境,虽然现在外面已经是阳光普照,但在这里没有一丝阳光。恐惧让小悠不由得向后慢慢退,眼睛迅速地向四周寻找-寻找,小悠的手忽然触到冰凉的铁,回头一看:一架梯子立在那,直伸棚顶,更让小悠睁大眼睛的是:在天棚上——也就是她书房的位置上贴着一个灰色的方型盒子,好象什么仪器。她大着胆子想攀上梯子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忽然发现一根飘动的细线,她好奇地拉了一下——“哗-”那个刚才放小盒子的地方弹跳、翻转,这个梯子就巧妙地卡在“一线天”,她顺梯而上,到了最后一级,才发现在下面看是“一线天”,上面宽阔得足够一个人伸出头,爬上去。当小悠爬上去,发现自己站在自己书房的门口,而书房的仍在转着,再看脚下,已经没有什么痕迹——连“一线天”也不见了。小悠不知道自己的家还有这样的“机关”:原来问题在这书房的门上,难怪这的门比别的房间的厚重。当初装修房子时,小悠问严明为什么换这么厚重的门,他还说为了与整体协调,与厚重的墙对称。这个家还有什么,还有什么?

时钟已经指向7;30 。每天这个时候牛力送走严明该回来了,可是现在楼下连他车的影子也没有。小悠这个恨啊!不需要牛力的时候他特别守时,今天需要他的时候却没了影子。不等了,不能再呆在这个房子里了!小悠冲出这个让人恐怖的家——外面虽是寒冬,但自然的一切坦露在阳光下自由呼吸。小悠身上的温暖很快被吹掉了,但冰冻后的自己是这样干净、清爽。她看见呼出的热气成霜挂在长长的睫毛上,那是慈祥的圣诞老人微笑的胡须。自然是多么简单,又是多么令人快活!为什么“智慧”和“文明”就要以“复杂”为代价?人们早已从自然中脱颖而出,成了自然界中的智慧生命。正是这“智慧”把叫“人类”的这个群体弄得乌烟瘴气。小悠的手机响了,不用看她都知道一定是牛力,因为每天如果牛力不能来接小悠也一定打电话问候。小悠把电话贴在耳朵上,电话那边却传来歇斯底里带着哭腔的女人声音:“我求求你了,求你们放过‘老吴’,小祖奶奶啊~``~不能丧尽天良~`~!杀人不见血啊~~!”接着是一阵抢夺电话的声音……小悠楞在那,这到底是怎么了?“老吴”是谁啊?!她看了看来电显示:他们单位的电话,她感觉一定“出事”了。

小悠刚进单位,收发的杨嫂一脸慌张地跑过来,说:“您看,我不知道她是找你麻烦的,还以为她是你的亲戚,看那人也挺体面的,谁知要电话号码是为闹事的,实在对不起您……”小悠感觉该来的都要来了,该浮出水面的是按不住的,她径直走进馆长办公室。馆长是一个50多岁的女官僚,因为小悠的特殊身份,平时在同事的眼里常不知道她是馆长,还是小悠是馆长。馆长看见小悠进来,示意她关上门,然后非常紧张、严肃地说:“吴经理的老伴来找你闹了,见你没在就跟杨姐要了电话……这事要报告市长!”小悠问:“吴经理?他是谁?”馆长一脸惊讶,问:“市长没跟你说……他是我们市十强企业之一的***酒业的吴经理……”小悠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急忙问:“吴经理怎么了?”馆长奇怪地看了一眼小悠,说:“住院抢救呢,你不知道吗?!”小悠怎么能知道,馆长又怎能知道市长和老婆貌合神离!但现在她把昨晚到现在的事很快地联系起来,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严明他们设计把“吴经理”逼上了绝路!她强做微笑礼貌地向馆长致谢,低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小悠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翻找报纸。终于,她找到了:那张记录市里十佳企业领导人的人物报道。她没记错:那个浓眉、阔唇的吴经理。她怎么记错?!而写这篇报道的是她的“密友”。看着吴经理淳朴地微笑着,小悠泪眼婆娑。

写这篇报道的是“我”。记得当时写完这篇报道,小悠打电话赞美“我”的文字。“我”就笑着说:“打动你的不是文字,是这个人吧!”小悠也笑,说:“干嘛偏要一语道破呢?谁要想在你面前“遁形”太难了!”就是这个朴实的吴经理用近八年的时间把一个并不太好的小企业变成今天的十佳企业。“我”和小悠都佩服这样的“实干家”。

那天早晨,小悠惊闻吴经理“有病”的消息,她心情不能平静,她是那么不愿意相信严明变成这样了,她看见所有的“秘密”都只能封在心里。“我”接到小悠的电话时,她好久不说话,“我”急得大喊:“说话啊!”她却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说,他为什么就这样呢?他怎么就“病”了?”电话传送着小悠幽魂一样的声音,我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否则不会这样的,我急忙说:“你不要吓我,快告诉我,是谁病了?”小悠:“是-是吴**经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再打也没有回音。“我”决定下班后约小悠出来,她需要“我”。

就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小悠的电话却打过来了,“我”接过电话,电话里的小悠好像已经喝多了,轻轻地叹息,嘤嘤哭泣,然后神秘地告诉我:“姐--吴经理--死了!”

酒话

我惊闻吴经理猝死的消息后,也有了想喝酒的冲动。知道小悠已经醉倒家里,我决定先买醒酒药,再买下酒菜。我今夜准备和小悠“对酒当歌”。

按了小悠家的门铃,出来开门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听说是找“夫人”,很有礼貌的接过菜,并说:“夫人晚饭没动。”我告诉她做一份醒酒汤,再备几样下酒菜。她奇怪地看着我,也许不懂为什么“醒酒”还要“喝酒”。

我刚拐进楼梯,就听见小悠的卧室传出来的音乐声——“吉他”铮铮”地传达“流浪”“荒凉”的西部情怀。我光着的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想着小悠亲近自然的个性,这样走在家里真是亲近大地——自由而放松。推开小悠所在房间的门:小悠仰躺在像撒满彩色星星的兰色地毯上,旁边横卧着毛绒做的”沙皮狗”。愁容满面的“沙皮狗”正瞅着主人,而它的主人虽没有它愁,但长长卷发衬着的一张“木然”的脸让人读到了“绝望”。脸上紧绷、白亮的痕迹那是泪水滑过的。听见有人,她睁开眼睛,深陷、发青的眼眶里一双哀伤的眼睛!看见是我,又闭上眼睛,睫毛颤动,两行热泪又小河一样顺眼角流下。语言有时真没用,我只能坐着,看着……

当保姆把做好的菜拿来,我把东西摆放好,给我们俩的杯子倒好酒,小悠依在那只“沙皮狗”上,我们举杯相碰,四目相对(小悠的眼睛在说:“谢谢”,我的眼睛在说:“你要坚强,有我和你在一起!”)酒液和着泪顺喉热热地下,酒真是好东西,刚才还沉闷,现在却要振翅——谁说畅饮则无绪!

小悠忽然问我:“你听过这支曲子吗?”

“我-我根本没听啊!

小悠笑了:“你就说你听了嘛!”

我说:“我说我听了,你要问我听后感觉,我就说不上了。”

小悠又泪光荧荧,举杯相碰(为这份真诚,为这份心相印),一饮而尽!

小悠:“你听啊,死亡是这样的……”

我凝神细听,我的音乐感觉不如小悠,但这支曲子果然凄凉,

我说:“我不觉的死亡有什么可怕”

小悠的眼睛忽然一亮,说:“你怎么说自己对音乐没感觉?你的感觉多不同啊。传说,很多人听了这首曲子自杀了,我也没有这样的感觉,反而感觉“死亡”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美。

我们沉浸在音乐里。

小悠:“你听——“痛苦”是有声音的。痛到人的心都碎了,筋都断了,血肉横飞——但,又能怎样呢,也无非还是痛吗!如果你潜下心来细细品尝“痛”是什么感觉,痛就被分解,幻化成和身体的其他感觉一样的——甚至是美感!那是撕碎了的快感!

“你再听啊——这是“绝望”的呼嗥。没有光明,漆黑一片;永远是躲不掉的碰撞,跌倒——无论你怎样小心,怎样勇敢,全没用——直到筋疲力尽——永远是受伤!受伤!!再受伤!!!灾难从没停止,如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荒漠;海上的孤岛;是死囚火柴盒一样的空间!所有的都走到极点——死亡!”

我在小悠生动的描述中欣赏音乐。聆听“死亡”过程所呈现的另一种壮观。

“好!”我大声赞叹!

我们举杯,一饮而尽!

我说:“死是肉身的灭亡?还是精神的绝境?哪一个更让人不能忍受?”

小悠:“当然是精神的绝望——万念俱灰!”

“小悠,你要的生活是这样的吗?你为你鄙视的东西折磨自己,那是你犯的错吗?!”

“我爱他啊!”小悠的悲怆如决堤的潮。

我不知道小悠还爱着严明,可是,我怎么会不知道,小悠用自己的青春想写一个童话——仙女和傻小子成亲了,然后过着幸福的生活。结果呢,小悠啊,人间哪有爱情童话啊!女人就是这样犯傻,孩子一样的女人,小悠一样的女人啊!

小悠眼泪簌簌而下。她说:“我已经没了灵魂,我在肉欲下自残,我和牛力……”

我看着小悠,眼前晃动着--世界都在旋转!

我对小悠说:“你总以为自己是天使,你拯救人类呢?你能飞天堂吗?你没翅膀啊!”

小悠就又喝酒,然后就唱:死倒也无妨,可是--你是我——爱人啊——何方?我为你在流浪---

我们最后举杯时,好像说:“永别了——都死去吧——从现在开始!”

我倒下的时候,看见小悠枕着“沙皮狗”闭上了眼睛——平静而安详!

有时候生死就是一念间,尤其是灵魂的蜕变。但那漫长的积淀有时是比人生更痛!更苦!更需要坚强和勇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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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ziyan0826点评:

文思灵动,构思巧妙!

悠然一生点评:

精于立意,思维敏捷,
爱与恨,一场噩梦。

文章评论共[1]个
ziyan0826-评论

最近这几篇都是有关联的啊,还会有续吗?是否可以考虑转到长篇里?at:2006年12月01日 早上8: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