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卷而思,沧海君的三首沁园春实际上展示了三种风格,也是一系列的心情变化,是巧合抑或是有意为之?这个不必揣度,即便是巧合,用同一句式的组合变化来发端、构境、抒意,也足以看出作者用心之巧、构思之深、才情之足。
作为同一作者的作品,皆是潜心而为,要分出个所以然来,是很难的。因为这三首不是同一时间段的作品,以萧然对沧海君作品的了解,隐约可以看出这三首整体上有一个转型的过程。第一首的构境、抒意和起结手法,均有沧海体的豪放词特征,写实绘景,直抒胸臆,情景交错,善于以景衬意,开合自如,典故只起点缀作用。到了第二首,上片构境大气磅礴,斜阳残烟、天远风稠,感叹深沉;下片语气、心境、手法均有强烈的反差。印象最深的是用典,下片四个整句居然用了七个典故,且句间关联略疏,仍以情语收结,重在抒意,风格有边缘化倾向,应该是一种尝试。第三首婉约味道出来了,小处绘景,语调含蓄深婉,承转轻盈,用典也较合度,以景语收结,意韵绵绵。当然,这三首的差别仅是萧然的一种看法,一种猜测,有待与沧海君交流。
通过学习这三首《沁园春》,萧然感觉颇有收获。
一是立意为先,思路清晰。这三首情、景主次很明显,能做到以意帅景,融情入境。特别是第三首,情语景语摆布合理,气韵疏密有致。与第三首相比,第一首情语略多,以说事为主;第二首用典略多,词情略显隐晦。朱光潜之【诗论】云:“每首诗的境界,都必须具有‘情趣’和‘意象’两个要素。情趣简称‘情’,意象简称‘景’,情景相生而契合无间,情恰能称景,景也恰能称情,此即诗之境界”。所以言景处须有情,因其景而知情之所在,若有景无情,只是图画;有情无景,亦唯记事耳!【诗论】又云:“写景宜于显,显则轮廓分明;写情宜于隐,隐则含蓄渊永”。是以能够情景交融之诗,方足以称之为好诗。如杜甫之“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则是情景兼备而交融矣。萧然用三句话来概括一下:“因情构景、情隐于景,情发于景”,大概就能做到情景交融。三首中的“秋蝉抱树,堪惊风露”、“暗绿添肥,病红催老”,都是情隐于景的句子,颇堪玩味。
二是反衬和陪衬手法的运用。周振甫【诗词例话】云:“用美好的景物来写快乐,用凄苦的景物来写悲哀,这是陪衬;用凄苦的景物来写快乐,用美好的景物来写悲哀,这是反衬。”第二首《酒共谁倾》反衬和陪衬的手法运用得相当成功,上片写凄苦的景物来陪衬心中的孤独,到了下片,这种凄苦的景物却用来反衬思念知己的欢欣,从而凸现词的主旨,使全词在结构上出现强烈的对比。
三是典故的运用。周振甫在【诗词例话】还说:“以抒情为主的,所抒发的感情又比较复杂深厚,比方对国家的、人生的、个人遭遇的种种感触,这种感情要在诗词里表达出来,受到字数的限制,或者在当时有些话不便明说,这时,正可借用过去的事,来表达不便明说的或不容易用几句话来说出的感情”。从这个角度来看,抒情诗词中适当用典,可以方便于比况和寄意,诗中有不便直述者,可借典故之暗示,婉转道出作者之心声,也可使词语凝练,美化词句。沧海君三首词中的“乌丝翻遍,鸳枕诗残”、“书成楚赋,碧纱笼护;寄来云锦,蜜意丁宁”、“桔浦茫茫,琴心寂寂,断却今生未了缘”均体现了这样的手法。
文题为解读,主要目的是与诗友交流词意的理解,关于词中技巧及手法运用,看法粗浅,有待与沧海君进行深入交流。萧然个见,沧海君若能写出心得,介绍创作思路及感受,更有学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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