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我想起“精卫填海”的故事前,在天黑前,我看见一只孤独的鸟,它的黑影,低空掠过。象是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光。我并不忙碌,但我想那只鸟应该是精卫鸟的同伴,时代流传的忙碌下去。
可是一个叫“残雪”的女作家,仄伏于京郊,停止了写作,停止了她所谓的忙碌。我用一整晚的时间来思索,来证明某种秘密的猜想。她,疲倦于对金钱的追求么?或者出于保护好自己的状态的目的,等待又一次的起飞。爱惜自己的羽毛但不善良,和精卫鸟比较起来,至少我认为是这样。面对残雪,我内心的坍塌是显而易见的。
回想起学医的时候实验室的那种白色老鼠,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可爱得象梦中的小神灵,跳来跳去,终于跳出洁白的汗水,终于洁白的死在实验台上。这是一种生命的过程。这是轻松的报酬。
二
我看见黑鸟在傍晚低飞的时候,心情变得忐忑,不象是在大风中等待姗姗来迟的情人,不象百无聊赖的在菜市场里要价还价。可是我的想法实在太多了,终于无法唤起我的笑颜。碾,被推着走的碾,越碾越狭窄。这是约定,的确在向往海的开阔的时候,碾,石质,终于会沉到水里去。没有精卫鸟往这样的海里填石仔,莫非黑鸟的经过是对我提醒,不要安心的坐在礁石上听幻觉里的海浪声。
我有夜啼郎式的不管不问吗?
我有摩西出埃及的自绝后路吗?
我都没有,对于残雪来说,已经的成就才可以作暂时的停歇;对于长寿的乌龟来说,龟壳既是自己又是自己的家,那样隔海的遨游,是因为家长在背上。
三
已经是冬天了,如果不作精卫鸟的话,寒号鸟的影子便停在某棵可以看见的树上,等候雨后的阳光里的,温暖的睡眠。越冬,我该多么喜欢的词汇,它让我联想一个渺小又充满热情的人,在大风的山梁上挥汗如雨,开拓冻土寻找春天的召唤。
北方温暖的炕,抽旱烟的农民,睡在上面,与世界同构,更具异质。我又想起仄伏于京郊的残雪,收获在仓里的感觉,塌实如炕。我的炕在哪里?
那只黑鸟不是真的盼望春天的早来,只是知道春天犹在,迟早会来就够了。
一晃一年的光景就过去,说到底,我还年轻,象孩子那样喜欢过春节,那是重生的爱情,那是痊愈的记恨。时代流传的忙碌的春节,会在一个苏醒的早晨来临。即使我从每一个傍晚的忙碌中,有秩序的献出自己的闲暇,我还会惦记今晚低飞在夜空的黑鸟。这是我和你的不同。。。。
2006。11。28晚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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