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整整一夜的雪,刮了整整一夜的风。我和母亲忍受不了寒冷的侵袭,便早早的起了床。
母亲东摸西凑的,才弄好了一锅杂夹着几根野菜的"饭"!我稀里糊涂的和了几碗,将野菜叶留给了母亲,而母亲却不住的让我多吃点,我笑了笑,说:"妈,你吃吧,你身体不好,我出去砍柴了。""早点回来,上山小心点。"
雪终于停了,风也停了。我裹了裹身上那已经很小很单薄的衣服,带着母亲的嘱咐上山了。母亲的嘱咐让我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寒冷,于是我很快就砍了一担柴,兴高采烈的往山下走去,心里美滋滋的想"今天终于又能买点米了,好让母亲饱饱肚子……"正想着高兴,忘记了脚下的山路,一脚踩了空,连人带柴从山上滚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但我只能爬在那里,一动不动,冒着热气的血融化了我周围的雪。好久好久我终于能动了,我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散乱的柴,又继续赶路。在身后,除了脚印还多了一串血滴。
地主瞟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扔下两个铜板便转身走了。我连忙拾起地上那两个救命的铜板,紧紧的握在手里。
我仍着痛,又去山上多砍了两担柴,于是我的身上就有多了几个铜板。
我高高兴兴的来到米店,看着那雪一样白的大米,白面狠狠地吸了几下口水。当我用仅有的几个铜板买了半袋粗糙的米,心里高兴的都不知道做什么了。我背着米,想着母亲又能高高兴兴地吃个饱饭了,回家的路不知不觉的就短了许多。
"妈,我回来了,你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没有声音。
我转向里面的屋,只见母亲躺在床上,盖着那块单薄的被子直大哆嗦。我连忙抚起母亲,母亲的脸色发白嘴唇干裂。我连忙去烧水。可当我一揭开锅,我傻眼了,锅里的东西一动没动,原来……我泪流满面,给母亲熬起了粥。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灶火中传出,锅中也冒出那粥的香味,可我依旧不停的流泪,我的心是那么的安慰,又是那么的难过。
"妈,起来喝点粥吧!"我端着粥来的母亲床边,慢慢的扶起来,喂母亲吃·终于母亲的脸色不在是苍白,但依然是那么的憔悴。忽然母亲紧紧抱住了我,低低的哭泣起来,原来母亲看到了我身上的斑斑血迹。
穷人的爱,这就是穷人的爱。是那么的简单,但是又是那么的伟大。
母亲又一次入睡了。
我轻轻的来到锅前,将锅中没铲干净的米粒,一颗一颗的拾起来,放到嘴里,我吃的是那么的香。睡梦中,我还在不停的啧嘴,回味那一粒粒米的香味。
母亲病了,病的很重,但我又没钱给母亲买药。于是,我心里一狠,半夜上山砍柴,当我没砍多少时,发现树下有什么东西不断的在徘徊,我低头一看,吓了我一大跳,差点从树上摔了下去。是狼,是山里的野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狼还是没走,而我,早已经是全身哆嗦,因为是半夜冻的,也是因为看见了狼怕的。
忽然,我想起了地主说过,狼皮很值钱的,又想起母亲不住的咳嗽声。我心一横,跳下树,手握看柴刀,面对着狼,也许狼被我这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仅往后退了两步,但狼就是狼,马上有露出那凶狠的目光,此时的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想狼冲了上去……
到处是血,我的身上,我的脸上,红色的血在夜里很快的就凝固了。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样杀死那只狼的,我全身都是被狼抓过的痕迹,看着自己,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狼,我笑了,整个夜里的山上,只有我的笑声……
我卖了不少钱,那只狼。当我拿到钱时,赶紧向药铺跑去,买了一副药,便想家中跑去。
"妈,我回来了。"
没有回音。
我以为母亲又睡着了,便悄悄的走了过去,推了推母亲,母亲没有动,也没有回答我,我慌了,将母亲转过身来,才发现,母亲的脸是那么的白,嘴角的血也没有干……
我紧紧抱着母亲,大声的哭了起来,终于泪干了,哭不出来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母亲。
我用手从雪地里扒开一个坑,将只裹了一条破毡的母亲,慢慢地放了进去,慢慢地推上土,堆成了一个所谓的坟。
这时,一声狼叫传进了我的耳朵,不一会,我的周围站满了狼,但我没有害怕,手握那把曾经砍死一只狼的砍柴刀,向狼群冲了上去……
最后,整个山头响起了胜利的狼叫声。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6-11-30 7:07:57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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