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和很多人不同,总是对很多东西的感觉比较随性,总认为适合自己的,就是好的。其实,我知道这样的观点有太多的偏狭,也常常劝说自己,可当再次面对这样的状况时,依然会陷入其中,不能自拔。想想,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人才会千差万别各具特点的吧!?
近几年,常常身处异地,遭遇很多不堪的同时也遇到许多让我记忆犹新的事物,这些事物在我生命里就像一缕暗香,在不经意里常常如潮涌来。
那是一个初秋,在一个小镇的饭馆里,我坐在靠近西窗的桌旁,斜阳从窗外照进来,暖暖地洒在桌上、我的身上、还有小饭馆的一些空间里。
听着缓缓的音乐,我似乎听见从心底里传来倦怠的叹息。我有些懒散地的坐着,看着窗外飞来飞去的鸟,默想着鸟飞行的轨迹是不是和人的生活一样?是不是也有倦怠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在天高地远里的孤独呢?
“同志,菜来了。”一位乐呵呵的长者站在我的面前。同志,一个久违的词组,让我感到一丝温暖,精神不由为之振奋了一下,坐直身体,向老人笑了笑,由衷地说了声:“谢谢。”
人有时候会在某刻被某些熟悉的事物击中自己内里最柔软的地方,因而感叹和幸福着。
我看着面前的菜,翠绿逼人,似乎刚刚从乡野里采摘来的,这不是我所点的菜。我有些意外地看了看老者,老者说:“这是我送你吃的,很不错,你尝尝。”我夹起菜送进嘴里,淡淡的苦涩后一缕甘甜缓缓泛起,就像是在暗香浮动的黄昏里听歌一样,从心底悠悠然泛起醉了的感觉。
“好吃。谢谢你。能知道这是什么菜吗?”我问老者。老者微微一笑说:“这不是菜,而是一种味罢了,你喜欢就好。”他转身去了。
那个黄昏,我独自一个人吃完了那道菜,思维一直回旋在那句话里:“这不是菜,而是一种味罢了。”我知道,所有的食物都有一种味,因为味的不同,所以幻化出许多不同美。现在想想,味本身就是立体多重的吧!?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清晰地记住这句话,也许它比较接近我对生活的理解和履行吧!
在外面过往的多了,自然会遇上很多不同的食物,也会在不同里感受出不同的味觉刺激,可我还是喜欢静静地坐在幽静的饭馆或家里,身旁有散落的阳光和微微拂过的风,吃着一些接近自然的食物,回味着这个世界给我的诸多人生提示和美丽。
那也是一个冬天,因为工作的原因,和朋友驱车去一个山区,我们没有走多久,天空里就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我们很小心地驾车,希望能安全到达目的地,可事与愿违,在盘山的大路上,朋友为了避让失控的车辆,导致车子侧撞在路边的树上,在风雪飘飞没有人烟的地方,我们俩坐在不能发动的车子里等待事故组处理。
看着茫茫伸向远方的山峦,苍凉和被孤立的感觉袭人而来,我们虽然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说着什么,可冷意似乎开始向心灵和骨头里蔓延。想想人很多时候还是脱离不了滚滚红尘的,虽然尘世多纷扰,但却有时可以不那么寂寞和孤独。
我们几乎冻的快发疯了,朋友不停地打电话,好像害怕被别人忘记一样,我也从心底涌上一些对人生的无奈与感叹。事故组终于姗姗来迟。跳上他们的车,温暖扑面而来。人有时候真的怕被别人忘记吗?我不知道,反正我在车上一直说:“太好了,太好了。”
寒冷虽然去了,可饥饿却让胃子极为不舒服,当我们在一个小镇上停留下来的时候,街面上几乎所有的店面都关门了。
终于找到一家火锅店,一直不喜欢火锅的,可那个冬天让我喜欢上了它。
和朋友对着雾腾腾的辣味火锅,也许因为饥饿,也或许因为别的什么,我们埋头大吃,热腾腾里,我眼睛一直蒙胧着,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水汽。
那时候忽然明白,火锅的妙处,也许给了我们太多掩饰自己情感流露的机会,我们可以大声唏嘘,静静流泪,可以舒展开自己纤细的神经,回味我们过往中的得失错漏,即使忽然失态,自有火锅的滋味和气雾遮掩。
想想,人活在这个纷扰的世界里,有时候为了生活和情感实在需要有这样一个吃法和滋味,让我们无须遮掩地表露无奈与苦痛,毕竟,人活着也实属不易。
那天,我们两人就这样对坐很久,即使窗外白雪纷飞,我们还是在火锅里感受到了自己内里渴望拥有的热烈。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喜欢,更是矛盾的,可这又无比真实,也许这就是人的复杂吧?我常常会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那样不同的想法,现在想来,这是多么正常的事情,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许就是这个道理吧!?也许在不违背道义的情况下,随性才是生命的真义吧!
生命还在继续,虽然在过去里经历了太多的故事,可真的一一数来,却又失却了原有的神秘和美感。
想想,人有时候就是在停停走走里,看到,想到,感悟到美丽的,因而明白生命和生活应该怎样去诠释。
其实别人的想法和所得未必适合自己,可,是风景总有美的地方,留住自己的味与觉,那才会让生活的滋味更适合自己,更有自己的风格。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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