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诗人与婴儿的谈话(外三首)

言延

在风雨雷电交加的晚上

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

另一位诗人站在子夜的山岗上

亲眼目睹了一个婴儿诞生的过程

在婴儿泪眼朦胧的瞳孔里

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饥饿、疾病、瘟疫、战争、痛苦、死亡

诗人没有惊慌

镇定地与婴儿进行了一场谈话：

请你保佑上帝明天正常起床

保佑太阳按时升起

请你记住山那边的芦花丛中有个叫芦花的姐姐

记住你的年龄和山外牧羊老汉的年龄一样大

请你尽快学会写你的名字　了解你的爸爸妈妈

尽快知道生命、爱情、鲜血是什么东西

请你不要惊异这个世界的无奈

不要忽视诗人的语言

因为　在不久的一天

当风悄悄走过时

你就会在自豪中默无声息地死去

守望麦地

当我把所有的故事相连的时候

太阳又长了一米

痛苦的光芒无心的照着

直插入地球的心脏

肌肤之上的麦地

在海子守望的时候

就已变了颜色

在农人抽廉的时候

就已变换了呼吸

焦躁的气流炽烤着

麦芒还在等着和铁树一起开花

在我守望的过程中　不小心打了个盹的时候

爆散出一串串火花

又是雨夜

总是记不起带伞

在这样的雨夜深处

大雨诉说着你的遗忘

路灯把记忆的影子拉的很长　照着很亮

小桥头边

谁家紫色人儿尚等着漫漫无期的约定

陌上行人

何时踏上心的归程

淋湿的民间清烟

正踌躇着

该不该去

叩开农家的柴门

躲避一段雨的行程

我就这样老了

时空在我的躯壳内穿行

我在时空的躯壳内穿行

在彼此的摩擦中

我就这样老了

也许年幼的青春最后还想说些什么

也许年老的皱纹还有一秒钟的生命

也许眉毛又长了一茬

也许胡须已能铺满整座泰山

我就这样老了

在世界最长与最短的距离之间

站在诗歌的山峰上

捋一束夕阳的光芒

然后慢慢离去

风啊，谁会聆听我细碎的脚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