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爷爷的逝去,总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遗憾和感伤,那种悲恸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表达的。
爷爷离开我们那天是教师节,也是爷爷的节日。喜欢读书的爷爷从小由于家境贫寒,无钱供应读书,经常在私塾的窗户下偷听,有一次被教书先生发现后毒打一顿。深知学习机会的来之不易,爷爷自此之后更是努力读书。经常听爷爷给我们讲,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可以明志,读史书更可以明鉴。永远不能忘记您斜靠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读书的情景……
爷爷敬业、性情耿直,做事踏实认真。因为对爷爷人品的高度信任,曾委派出国援外,退休后被学院返聘,继续从事原工作,一直到八年前感觉身体不能力行,便辞退了工作告老还乡。
自小跟随父母在异地成长,爷爷在我少时的印象里并不深刻。七岁时爷爷托人捎信因想念孙女,要我来潍坊过年,年幼的我跟着爸爸的战友几经转车,来到了爷爷奶奶的身边。爷爷奶奶的事情大多还是从父母那儿听到的,虽然感觉很亲切,但是爷爷的脸上不乏严厉之情,且对我要求严格,做事要循规蹈矩、诚实可信。渐渐的我慢慢的长大了,偶尔爷爷也会在放假或开会期间来我们居住的城市小住一段时间。爷爷心细,我上军校时学校故意锻炼学员们的意志,生活艰苦。爷爷听说后立即邮钱过来补贴零用,怕太艰苦影响了健康,但不忘嘱咐我要节俭。实习时是去了爷爷所在的城市,但是并不和爷爷一个区,坐车要一个多小时。生怕离开父母的孙女受委屈,每周都盼着我回来过周末,还没进家门,饭菜的香气扑鼻而来,爷爷奶奶早准备好了可口的佳肴等我回来。
直到八年前爷爷叶落归根,我们也由异地搬回离家乡很近的城市。一有空闲,便驱车回乡,看望年势渐高的爷爷奶奶。勤劳的爷爷在庭院里种植了葡萄、樱桃、梨、枣,菜园里种了我们爱吃的潍坊萝卜以及各种时令蔬菜,每到丰收的时节,便会接到爷爷的电话,亲切的唤着我们的乳名要我们回家采摘。
生长在繁华城市里的我们,回到家乡,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和兴奋。并深深体会到了月是故乡明的乡情,也感受到爷爷常说的那句“人远行,必思乡”的深重含义。随着年龄的增长,爷爷日渐和蔼可亲,原来对爷爷那份畏惧之情也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直认为爷爷的身体很好,一直认为爷爷会长寿。前一段时间因为奶奶身体不好,回家将奶奶接来治疗时看到爷爷面色不好,请爷爷一起来。爷爷却轻松的说:“好好照顾你奶奶,我没什么事,还要看家呢”。谁知在奶奶康复回家后一周,爷爷却因腹主动脉夹层急诊住院了,严重且危险性极高。看到您蹙眉躺在病床上,晚辈们是何等的心疼,在各种辅助检查证实了您还有胸腔积液和双肾萎缩后更是令我们感到震惊和自责,尤其是身为医务工作者的孙女。记得有一次看到你的胸前因为拔罐留下的印记,问您您却说“年龄大了,总会有点小毛病,拔拔罐舒服”,粗心的孙女便是信以为真,只是机械的为您和奶奶量过血压,未再留意。想想是多么的愧疚啊,人常说家有一人行医,三代受益。可是爷爷,孙女是多么的不合格啊。那天,当我送检验样本从电梯出口拐到走廊里看到恸哭的亲人,飞奔到爷爷床边看到您安详的面庞,孙女不能相信!您去世前的晚上,孙女夜不能寐,关于爷爷的回忆如在昨日,想着想着,更是潸然泪下。曾对着拂晓的晨阳祈祷爷爷平安,可是您还是离开我们了,不顾我们的悲恸,不顾我们的不舍,就那样安祥的、永永远远的睡了。。。
我们回家了,爷爷。看到您慈祥的照片,我们仍不能相信您是离开我们了,如果不是闰月,您去世的前一天应该是您的八十大寿,本来父母、叔叔和姑姑们商量着今年大团员都回来为您祝寿。是的,谁也没有想到我们都回来时却是这样的结局,如果是我们都围坐在您的身边,有说有笑,那该是多么的幸福。昨天妈妈在择菜时看到您种的土豆,赌物思人,无语凝噎。回忆自眼底涌出,溅起思念朵朵。上次回来接奶奶时,您种的潍坊萝卜刚露出两瓣嫩芽,如今萝卜已有拇指粗了,院子里硕果累累,而爷爷您在哪里?爷爷,我们怎能不想念您?
爷爷,您在天堂里好吗?我们很想您!
后记:以为心情能稍稍平静些了,可是面对回忆、面对永远的离别,仍不能释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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