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起笔》
是不是必须博览经籍
才能抽出一种犀利的“深邃”
潦倒得只剩几根柴瘦的手指
却未及消化包袱里的典故
我——一个向往言志咏歌的傻孩子
痛苦地仰望着,那纷扰天际
莫名其妙的豪强诗篇
怎麽就如此高贵?
压得我卑躬屈膝,膜拜叩服
而后,抄袭了睿智的样子
恰到好处地与“知音”们志同道合
是我吗?也一些魂不守舍的文字
在后现代那个妖言惑众的季节
蛀蚀着庄子的箴言
北岛织了张魔力的网
笼罩了他身后所有的发生与消亡
可他是否知确这个电缆盘丝的世界
栖居了多少疑似的“同类”
真理挂满“文学的橱窗”
太多“市场”欣欣向荣
当诗人们互道珍重,神色相惜地宣布
荣辱与共!嘲笑的
恐怕只是曾经绽放的年华
需要一把剪子吗?
与那个叫做范斯哲的裁缝
来一场才华与智慧的终极较量
割断奔涌的心波
制作那媚人护体的霓衣
艺术为谁而生、为谁而死
又为何不朽于世?
诗歌,是你背叛了心灵
还是上帝在脑垂体的进化中徇私舞弊
扬声诵读“天空,蓝一样的暖”
心却在深喟“诗歌,漆黑的冷着”
其实,我是在为自己的质问羞耻
曾描摹得情趣盎然的不是我麽?
因为,啧啧、啧啧
全世界都在啧啧……
你敢把心拿出来吗?
——个作家曾说为文乃是“自我展览”
这声蜇痛心扉的自问
在起笔之刻剥光了我最后的“文思”
那位“田园诗宗”被谁娓娓地咀嚼在嘴边?
千年后他那些笃信诗赋的子孙
竟在无数个自慰的包裹里互道仰慕
歇斯底里地渲染风骚
请记下子瞻唱尽千古的是
“大江东去,浪淘尽……”
所以再不要在夜晚,绞尽脑汁
——校对哲学与诗歌成何角度
我在中央,看不到自己
更看不到彼岸
多少星光熠熠的夜晚酿造着痛苦
还是捏造一壶酒吧,求一夜茗艼
真的渴望永远泯默
可怜吗?只是我吗?
别再用生不逢时、怀才不遇
去涂抹诈骗自己的谎言
出发时,世界早已失去了颜色
风雅、斑斓的笔墨
滑稽得让夜风瑟瑟
指刃尽颤
瑟瑟、瑟瑟……
是谁虚伪地把夜伸长?
伪诗的夜,君度几何?
此刻,难以起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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