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花的碎片

在春雨的缠绵

我忆

蒙蒙山丘上

一座孤坟

草长得正茂

泪不必再流

只要看山前这条小溪

那些内电

眼已干

狂风暴雨

涮干我写的铭

把漆注入灰黑的土面

树干已朽

漫漫山岩

全是抽了叶的新芽

捉了只披彩衣的蝶

放飞——

美丽的翅

沾满晨的露

飞至坟前

停滞在草茎上

在风里

烧一叠纸钱

让它化成千万只乌黑的鸟

全飞

投向阴冷的天

若天有眼

应让鸟儿用温柔的嘴

去梳理微翘的睫毛

分不清日夜的漫长

罩着你的躯——你的家园

泥泞中的脚

湿透的不只是鞋

摆动的草

宛似你的手

去抓无边的思念

走

牵那磷磷鬼火

在雨缝中

忽灭忽现

照亮前方滑的路

踩遍地的桃花

让它深埋地下

那没颜色的瓣

觉——

后面士已松

漏出你安详的笑容

然则天已亮

飞吧——

那对在冷中

伏了一夜的蝶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