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育英学校来了个女教师，年纪轻轻的，长得端庄、秀丽，名字叫文娟。

平静的学校喧闹起来。最沉不住气的要数那些男性公民了。不过，这可得原谅他们，因为文娟老师未来之前，学校有数可数的几位女教师不是已有孩子的年轻妇女，就是即将退休的老妈妈，而男教师呢，又差不多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单打单独打独的光棍。何况，文娟老师又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大姑娘哩！

是的，她确实长得太美了：两道弯弯的柳眉下嵌着一双黑宝石似的眼睛，满头青丝如瀑布般泻在肩上，白里透红的儿是鹅蛋形的，一笑，就绽出两个小酒窝……

一支支丘比特的神箭，带着爱的信息，先后向她射来，连锅炉房烧开水的胡魁，也不例外地递出一封热得烫手的情书。

胡魁是本市人事局胡局长的侄儿，今年二十五岁，以前因为结伙调戏妇女，被定为流氓罪，劳教三年放出来，没地方要，只好投奔局长叔叔，由于既无文凭又无资历，考试又吃了鸭蛋，只好安排到育英学校干了勤杂工。不过，话要说回来，这小子虽然无德无才，但确实长得很帅：魁梧、健壮，具有男性的魅力。时间一天天地流逝着，小伙子们焦急的盼望终于都有了回音。凡是向文娟姑娘有所表示的人都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是非常规范化的字迹；请原谅，我不知道“爱”是什么意思！

天，语文老师，竟不知道“爱”？！

不管怎么说，小伙子们身为人民教师，肚子里都有点“墨水”，纸条的含义当然能够领会。这就是说，人家瞧不上。虽然心里都暗暗伤心，但自尊心却使他们装得若无其事，见了文老师，也没横眉冷对，而是相互问好，以礼相待，大家平安相处。

胡魁也接到了这样一张纸条。这小子本也应该识点趣，靠岸收蓬，但他不知好歹，偏要拿出那股邪劲儿，用当年在马路上追姑娘的劲头，再试一试深浅。

锅炉房紧靠着学校的大门。有一天，叮叮叮的铃声响后，他从里面窜出来，拦住了刚下班的姑娘：“嘿嘿，文老师，我想找你谈谈。”

“噢”文娟爽快地站住，满面笑容地望着他。“谈吧”她说，漂亮的脸儿红得像一朵盛开的桃花。不！桃花没有她美，没有她香。

胡魁色迷迷地打量着她丰满的胸脯，心头一阵狂喜：她对我并不差啊！

“你还有哪些地方不明白？”文娟亲切而热情，一双大而黑的眼睛注视着他，“大胆说，不要紧的。”

“嗨，她竟把我当成了学生！”胡魁暗暗叫苦，但他反应倒还快：“文老师，我有败个字政治家不会，你给我解释解释，行吗？”

“什么字啊？”

胡魁嬉皮笑脸地从姑娘手里拿过笔，写了几个字塞给她，然后抱着手，踮着脚，得意洋洋地哼着“你到我身边……”的小调。

文娟接过一看，是“我想你想得快疯了”几个字。

“噗哧”一声，姑娘笑了：“这些字意思是很清楚的，还需要解释吗？你真是个调皮大王！不过，想疯两个字太夸张了，不如改成‘很想’还恰当些，你说好不好？”

“这么说，你答应了！”胡魁喜上眉梢。

“答应什么呀？”

“嫁给我，跟我结婚！”这家伙原形毕露，迫不及待地说。

“结婚？”姑娘怔了一下，随即哈哈笑起来，“这两个字对我不合适，我看你还是去找别人吧！”说了甩手就走。

“站住！”胡魁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虽然感到她的手异常的冰凉，就像捏住一块金属，但还是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不答应，我跟你没完！”

他的话音未落，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只见姑娘轻轻一甩手，冷笑一声“去你的吧”，像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击过去。长得又高又大，壮得像头牛的胡魁马上向后一倒，摔了个仰八叉，捂着屁股直叫娘，好半天爬不起来。文娟则轻移莲步，自个儿飘然离去。

“呸，臭b*子！”胡魁挣扎着站起来，指着姑娘的背影狠狠吐了泡唾沫，“等着瞧，老子饶不了你！”

二

夏天的早晨，清新而又爽朗。太阳升到一竿子高时，金灿灿的阳光射进教室，映得满屋生辉。上课铃响后，文娟老师从容镇定地走上了讲台。育英学校有个惯例，凡新来的教师，都要给全体老师讲一堂公开课，让大伙评价评价。今天这节课嘛，大伙想看看姑娘的水平如何。有时候，人长得漂亮，不一定肚里有货哩！

公开课在宽敞明亮的公共大教室举行。前面一排的座位上，校长、教导主任陪着两位客人，他们是省教育厅电化教研室的余主任和他的助手——一个文质彬彬的小伙子。教育厅来人听教师讲课，在育英学校是史无前例的，它当然表明上头对文老师相当地重视喽！何况又有小道消息说，那个小伙子就是文娟的未婚夫。瞧瞧，真够神秘的！

接下来的情景更令人吃惊。文娟老师一开口讲课，就语惊四座！那纯正、清晰的普通话，宛如鸟啭莺啼。随着她娓娓动听的讲述，听课的人仿佛被领进了知识的宝库，跟着她一间一间地参观那漂亮的房间，尽情地遨游于课文描绘的意境之中。

老教师们诧异了，继而又有点羞愧：“嘿，瞧人家姑娘，年纪轻轻的，课就讲得这么出色。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教师，讲了数不清的课，粉笔灰也吃了不少，教鞭少说也用断了几根，怎么还赶不上人家呢？”

年轻教师们则是真心佩服：想咱们都是师大的本科生，甚至研究生，当初读书时基础课、专业课成绩并不差；教学实习不是优秀便是良好，原认为凭这个当个老师已是绰绰有余，可一听了文老师的课，才晓得山外还有山，人外还有人，各方面都还差人家一大截！瞧人家文老师，叙述讲解有条不紊，板书安排清晰醒目，分析论证精辟透彻，特别在使用多媒体电教工具方面，更是别具一格。她设计的课件与录像剪辑，配上悦耳动听的音乐，生动形象地把教材内容展现出来通俗易懂，浅显明确，让人看过之后，久久不能忘怀。在育英学校，这也属于首创！

课上到精彩处，听课的人全被她讲课的艺术的教学的先进手段迷住了。教育厅的余主任和那个小伙子不断小声交换着意见，脸上满是赞许的神色。校长和教导主任更是喜笑颜开。不断频频点头。是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学校能有这样优秀的教师，他们怎么能不感到高兴和自豪呢。

课，终于结束了。悠长的下课铃声中，文娟教师刚弯腰给大家敬了一个漂亮潇洒的鞠躬礼，教室里便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三

学校做出了决定，让文娟老师到高三毕业班担任“把关”教师，并全面负责电化教室的管理工作。

电化教室刚筹建不久，一切设备仪器都是崭新的。长长的演示台上摆着四台大屏幕液晶显示器，图像清晰，音质优美，看教学录像的时候，跟看小电影一样。此外，，每张桌子上都有一台高级电脑，还有大口径幻灯机、立体声双卡收录机等先进的教学设备若干台，都分门别类地安放得整整齐齐。为了确保这些设备的安全，学校规定谁要使用电化教室，必须通过文娟老师。可万万没想到，她却因此得罪了一个人，这就是锅炉房的工人，曾向她求爱不成的胡魁。

胡魁新近在社会上结交了一伙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整天跟他们缠在一起，酗酒、赌博、泡吧，看三级片成为家常便饭。这天，他的一个“弟兄”不知从哪儿搞到一盒淫秽光盘，正愁没地方“解馋过瘾”时，胡魁突然想到学校的电教室，那地方又秘密，又清静，放映效果极佳，门一关，与世隔绝，谁知道里面在干什么？这小子仗着是局长的侄儿，把胸脯一拍，答应由他想办法。

夜幕降临，胡魁领着一帮难兄难弟，一个个酒气醺天、披衣搭裤地逛进了学校。文娟正好在上晚自习。胡魁将她叫出教室，向她要电教室的钥匙。

“你要干什么呀？”

“我……嘿嘿”，胡魁眨着那滴溜溜的小眼睛，撒了个谎说：“有个推销员给我叔叔送来一套教学光盘的样品，叔叔没空，叫我拿来学校试试，我去找校长，校长叫我找你拿钥匙，先放来看看质量怎么样。”

文娟因为还要忙着照看学生，听说是试教学光盘，就将钥匙交给了他。

钥匙骗到手，胡魁招呼同伴一个个溜进了电教室，用投影仪在大屏幕上播放那些不堪入目的镜头。

时间慢慢流逝。正当他们痴迷地沉醉在想入非非的臆想之中时，电教室的门开了。只听“啪”的一声响，明晃晃的灯具全都大放光华，照着一伙惊惶失措的丑类。胡魁手疾眼快，慌忙关了投影仪。

进来的是文娟，她刚下晚自习，两手尚沾满了白粉笔灰。她用明亮的眼光盯着胡魁，把这家伙看得心里发怵，颤抖着声音狡辩道：“文老师，我们是放来批判，作反面，反面教材，你，你就高抬贵手吧！”

“你这不是教学光盘”，文娟的脸色异常严肃，“明天我得问问校长，看这是怎么回事。”

“文老师，千万别问，千万别问！”胡魁吓坏了。看淫秽光盘，这可是犯法的事儿，捅出去还得了？这小子也真会“来事”，扑通一下就跪下了：“文老师，饶了我们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他的那些难兄难弟们也一个个可怜巴巴地求情：“文老师，你不答应，我们大伙都给你跪下……”说着，真就有两三个脚一软，当场跪下了。

“有错误改正就好”，文娟其实并没有看清他们放的是什么，就来个顺水推舟，“以后一定要注意，不是与教学有关的东西，就别带到学校来！”

“是，是，是！”胡魁他们见这么容易就混过去了，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夹着尾巴溜了出去。

出了校门，他们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左顾右盼，趾高气扬，忘了刚才趴在地上的熊样。

“娘的，那小妞倒是挺漂亮，比录像里的那些女人强多了！”一个满脸胡茬的家伙说着，费力地咽下一口唾沫。

“好看可不好吃啊！”胡魁记起那次在校门口，刚一沾上她的手就摔跟斗的狼狈样，感觉到屁股都有还在隐隐作痛。

“他妈的，这小妞可坏了咱们的好事！”一个家伙不无惋惜地说，“老子正看得带劲，给这小娘们无缘无故给搅了，老了哪天非收拾她不可！”

“对，赶她走！”胡魁恨恨地想着，突然之间心里涌出个歪点子。只听他狂喊一声：“弟兄们，过来！”

“啥事啊？”那些家伙七歪八扭地凑到他身旁。

“想不想天天看录像？”

“废话，那还用问吗？”

“那好”，胡魁阴险地说，“只要弟兄们照我说的办，天天看是不成问题的”。

“好吧，听你的。”这帮家伙一想到能天天看光屁股女人，马上七嘴八舌的答应。

四

电化教室被盗！共丢失等离子大屏幕彩电两部，高级电脑八台。

公安局来了人，又是勘察，又是拍照录像。现场没留什么痕迹，门、窗均是完好无损，地上也没发现其他脚印。

难道是监守自盗？人们一个个都把目光投向了文娟，那眼神里仿佛带着个大大的问号。你听听他们的议论吧：

“钥匙在她手里，只有她进得去！”

“嘿嘿，那么高级的彩电嘛，谁不动心啊？”

“真看不出，这么漂亮的姑娘，却干出……”

胡魁更是绘声绘色：“那天晚上，夜色昏暗，飘着细雨。我正在锅炉房值夜班，里面太闷，我到外面透口气，顺便上厕所，忽然看到电教室灯亮了，不一会，一个女人抱着样东西出来……”

人们问他，抱的是什么东西，那女的像不像文娟，他故做诡秘地含糊一笑：“嘿嘿，天这么黑，谁看得清啊？不过肯定是女的，个子也和文老师差不多。”

风声传出，公安人员找胡魁了解情况。这次，他不在含糊其词，一口咬定，亲眼看见文娟半夜里从电教室往外抱电脑！

案情扑朔迷离。尽管焦点都集中在文娟身上，但她神情坦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仍然按时到教室上课，到办公室批改作业，和同事们说笑谈天拉家常。

三天后，校园里突然消失了她那窈窕的身影和俏丽的面容。人们传说，她被公安局收审了；有人又说，她是气病了。反正没人上课，高三班的教室只好空着。失掉了这样高水平的教师，人们感叹、惋惜，学生们纷纷拥到校长那儿去，要求马上让文老师来给他们上课，校长平静地告诉大家：文娟老师是被省教育厅要了回去，至于高三班的上课问题，只好调剂其他人去先顶替了。

胡魁乘机去纠缠校长。校长考虑学校还有几个教师的录用需要人事局才能解决指标问题，需要胡局长同意。只好把他从锅炉房调出来，暂时做电教室的管理员。小人得志，不可一世。你看他，脱掉了布满烟尘油腻的工作服，换上了笔挺的毛呢西装，鼻梁上架着副蛤蟆镜，走起路来屁颠屁颠的，乐得不成了样儿。每天晚上，他们一伙红男绿女就聚在电教室里，关门闭户，遮盖得严严实实，放淫秽光盘，看“春宫”录像，然后就乌七八糟，做一些猪狗不如的事，闹腾到深夜才散。

五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人民法院要公开审理育英学校电化教室被盗案。胡魁接到传讯，要他出庭作证。学校的教师们得知这一消息，没课的都跑去旁听，法庭里挤得水泄不通。看见文娟老师站在被告席上，大家都有点愤愤不平。凭着朴素的感觉，大家都觉得文娟姑娘不会是盗窃国家财产的那种人。

文娟静静地站在被告席上，婷婷玉立，酷似一尊美丽的雕像。电视台的新闻记者扛着摄像机走来走去，不时将镜头对准她拍摄。人们奇怪的是，她没有请律师，替她出庭辩护的是省教育厅电化教研室的余主任。开庭后，公诉人在起诉书中叙述调查过程，指控文娟犯有盗窃国家财产的行为，接着宣布证人出庭作证。

胡魁畏畏缩缩地走上法庭，歪歪斜斜地站到证人位置上。人们愤怒地盯着她，使这家伙连头都不敢抬。

“证人胡魁，现在请你回答法庭的询问，你对自己说的话要负法律责任，因此必须实事求是，知道吗？”审判长威严地说。

“知道”，声音细小得几乎听不见。

“证人胡魁，你说在电教室失窃的那天半夜里看见文娟老师从电教室抱出电脑来，是这样的吗？”

“是的”。

“你把过程向法庭作详细的阵述”。

“那天晚上，我在锅炉房值班。”胡魁的脸不敢正对法庭，周围愤怒的眼光又让他发怵，只好埋着脑袋说，“大约夜里两点过钟的时候，我到外面撒尿，看见电教室里面有灯光，觉得奇怪，便好奇地走上去想看个究竟，哪知我还未走到跟前，突然从里面闪出个人影来，双手抱着台电脑。我仔细一看，正是管理电教室的文娟老师，我怕她发现我，赶紧躲到墙角。她见周围没人，就抱着电脑从学校的后门出去了。”

旁听席上人们议论纷纷，声音嘈杂，不时传出“造谣”“捏造”“地地道道的诬陷”等词语。

“安静，安静！”审判长站起来，法锤连敲了几下，全场才逐渐安静下来。

“辩护人”，审判长接着将目光转向辩护席，“你对法庭对被告的指控与证人的证言需要作何辩护或说明？”

人们的眼光全都集中到了余主任身上。余主任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从容不迫地站起来。他是个中年人，脸色白净、文质彬彬，一副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只听他声音清晰，有条不紊地说：“辩护人认为公诉人的指控完全失实，而证人胡魁的话纯属恶意中伤，是编造的谎言！”

此言一出，整个法庭全都震动。短暂的喧哗之后，便是安静的出奇，连根针落地都听得见。人们都敛声屏息，盼着听到其中的奥秘。

“辩护人，请你详细说明！”

“原因非常简单”，余主任离席走到文娟身旁，拍着她的肩说：“因为文娟老师是个超智能机器人。明白了吗，机器人！”他大声说道，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法庭的每一个角落，跃进第个人的耳中。

“什么？！”余主任的这番话让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他们伸长脖子，踮起脚尖，争先恐后地拥向前面，一个劲地朝文娟看，同时也才注意到，文娟自从站在被告席上之后，再也没有动过一下。

几个法官也不安了，光听说科技发展速度月新日异，没想到现在智能机器人就站在面前，跟真人没什么区别。审理这样的案子他们第一次碰到，紧急磋商一阵之后，审判长道：“辩护人，请你做出合理的说明和解释！”

“是这么回事”，余主任侃侃而谈，“为了进一步提高教学质量，我们教育厅电化教学研究室综合运用国内外最新科学成就，经过几年的研究实验，成功地研制出最现代化的超智能机器人。当然，这种机器人的外形和我们人类是一模一样的，但她的大脑（贮存器）输入了有关教育方面的全部知识，发音器官经过特殊设计，音质比普通人多加了一些乐音，所以机器人讲起课来不但在知识水平上要比真人高出许多倍，而且音质特别好，悦耳动听、清晰明亮。需要指出的是，机器人是没有七情六欲的，绝对不会‘见财起意’而偷窃，况且我们在给文娟编程序的时候，只是设计了与教学有关的行为程序，并没有设计其它的程序。所以说，文娟老师是无罪的，她根本就不懂也不会偷窃！”

“哗……”余主任的话刚落音，全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人们的脸红红的，可以看出他们既兴奋又激动。能有幸一睹人造女教师的风采，谁不高兴呢？特别是那些旁听的教师，一看到文娟已洗清不白之冤，高兴得眉开眼笑，只知道一个劲的拍手，有的人手都拍肿了。

“余主任”，电视台的记者手握话筒，不失时机地向他采访，“当初让文娟老师到育英学校，为什么不向大家说清楚她的情况呢？”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余主任接过话筒，略一思忖，然后爽朗地说道，“当今世界，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特别是对于领先世界的尖端科学，各国的情报部门都极其重视，科技情报的间谍战在国与国之间进行得异常激烈。我们研制这个教学机器人，是在教育部和中科院的协作下，集中了全国科技界的精英，几十所大专院校同时攻关，花了八年时间才研制出来的。为了保证这项绝密的科研成果不被偷窃，我们在超智能机器人科研成果尚未公布之前，采取了非常严格的防范措施，以保证不至于发生泄密事件，没想到这项科研工程在实验接近尾声的时候，却发生了极不愉快的事件，我们只得把文娟老师送回教育厅电化研究实验室，将她拆卸开来检查。值得欣慰的是，我们设计研制的第一个人造‘女教师’已经顺利通过了教学实践的检验，各项数据和功能全部达到预定的指标。因此，我现在就正式宣布：我国的第一个超智能教学机器人诞生了！”

人们欢呼雀跃。闪光灯频繁地闪烁，相机的快门嚓嚓地响着，摄下一个又一个的镜头。余主任伸出手去，按了一下文娟的某个部位，一动不动的女教师突然“活”了过来，频频向人们微笑点头，招手致意，大家这才相信，姑娘确实是个地地道道的机器人。

所有的人都兴高采烈，只剩了一个人心慌意乱，手足无措，那就是证人胡魁。他趁人们都在注意看文娟姑娘，移到门口，想偷偷溜出去。

两名法警拦住了他的去路。审判长威严地喝令：“胡魁，现在你怎么解释你的证言？”

“我……我……”胡魁虚汗直往上冒，讲话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事情的变化太突然，使他来不及应付。原以为只要把事情往文娟身上一栽，一切都万事大吉，没想到打错了如意算盘！怎么办呢？他脑子飞快地旋转着，思考开脱自己的对策。

“胡魁，政府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何去何从，由你自己选择！”

“我，我该死！”胡魁暗想，赖是赖不脱了，不如装得可怜一点，好蒙混过关。于是，他左右开弓，使劲扇自己的嘴巴，“我不是人，我是疯子，我对不起文老师，不该诬陷她。我，我向她赔礼……”

“够了！”审判长喝断他的话，“你为什么诬陷文娟老师？”

“我，我要她嫁给我，她不答应！”

“哈……”旁听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笑声里含有对这个无耻小人的鄙夷。

“电教室是不是你盗窃的？”审判长单刀直入。

“不，不，我……没……”胡魁惊惶失措。

“你还不承认？哼！”余主任掏出一盘微型录音磁带对审判长道：“育英学校的电教室是我主持设计的，门锁里面装有微型录音装置，只要一开锁，就会自动录音。”他将磁带交给审判长：“这就是胡魁盗窃电教室的铁证！”

法庭工作人员将磁带装入放音器，胡魁那帮狐朋狗友偷盗电教室的录音实况马上播放出来：

（胡魁）：“弟兄们，搬快点，人来了就不好办了！”

“怕个鸟！值班老头早睡死了，我又从外面加了一把锁，就是他醒了，也出不来。深更半夜的，谁还会来这里？”一个粗粗的声音嚷道。

“来，抬好，抬好。妈的，这彩电真重！”

紧接着又传出一阵散乱的脚步声和搬东西的声音。

…………

（胡魁）：“你们先走，待我有拖布把脚印弄干净！”

“你他妈搞认真点，公安局那帮人不是好惹的。”

“放心，没事。出了麻烦有那小妞扛着”

“嘿嘿嘿……”

“胡魁，你还有什么话说？”审判长关了放音器，威严的发问。

“我，我求政府宽大……”胡魁像条癞皮狗，干嚎几声，腿一软，咚地一声跪在地上。

“好，那我再问你，电教室的钥匙你怎么会有？”

“那天晚上，我从文娟老师那儿骗到钥匙后，想到以后会有用，就用块软肥皂按下了钥匙的模型……”

案情审到这里，一切都真相大白，水落石出。案件审理结束后，人们簇拥着余主任和文娟老师走出法庭。胡魁则被宣布当场收审，择期宣判，戴上了亮锃锃的手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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