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一把白发,心事萧萧地落地。于这样的夜,浅伤薄哀。也许,在生命中遥不可及的国度,你与我,像诗与歌的相遇,永恒与刹那在诗经的源头结缘,在“四始六义”中魂灵合一,是命中的劫数,是反复吟唱却无法拉近的距离;也许人生里面满是遗憾,这是“置信系数”的常态,所谓的成熟,就是必须学会接受残缺……
—— 题 记
沐一袭月色,忽然间醒来。只见飘花的窗前,铺满幽幽的光。
倚窗独伫,站在风里眺望。这个季节的风,都是由你的方向来,风中有熟悉的气息,从水面拂过,夹着花的清新,轻扣古老的门环。
在这样的夜,独自生活,却时常为你遥遥地唱着歌。
扬起彷徨的脸,在叶片光影的碎片中,寻找曾经星光闪烁的一片星空,那映出岁月光华的眸,今夜又迷离得如同穿越亿万光年的梦。
透过玻璃,长长的发散出迷蒙的雾。眼前的夜色,与人相融。夜晚的水岸,总是如此的宁静,只有柔柔微风过,传来远处悠扬的笛声。婉转流长的余音,在娓娓诉说着谁的爱恋。
揉揉朦胧的双眼,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仿佛已沉睡了千年,当睁开惺松的睡眼,已经不再是躺下的那一天……
这样的夜,心事若落英缤纷,我们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用来成长和躲藏。
可梳一把白发,心事萧萧地落地。于一缕浅伤薄哀间低眉怀想,轻舟与岸,在游离的目光中渐渐消失。一滴珍藏了几个季节的不忍滴落的泪,却清浅绽放,并渐渐洇开在发黄的纸页上,弥散着点点滴滴的情绪,如轻笛弦音,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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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摧毁建筑,还把人的黑发染成了白霜。空朦的水域,依旧无法超越,依旧隔着你与我的距离……
我不知是谁,设置了这样的悬念?让我们,总看不到最后的结局。也许,在生命中遥不可及的国度,你与我,像诗与歌的相遇,永恒与刹那在诗经的源头结缘,在“四始六义”[注:“四始”指《风》、《大雅》、《小雅》、《颂》的四篇列首位的诗;“六义”则指“风、雅、颂、赋、比、兴”]中魂灵合一,是命中的劫数,是反复吟唱却无法拉近的距离;也许人生里面满是遗憾,这是“置信系数”的常态,所谓的成熟,就是必须学会接受残缺。
这样的夜里,寻找着往昔的点点滴滴,浅伤薄哀中,总是想起越剧《红楼梦》里黛玉的几句唱词:“若说是今生没奇缘,为什么合一种心思共一副肠?若说是今生有奇缘,为什么隔一座高山隔一堵墙?”
曾经有个被用烂的词,叫“不离不弃”。独自在悠长的水岸行走时,会想到一些类似的字眼。总以为时间流沙,会把原本许多美好的忆都冲得一干二净,片甲不流,总以为在另一个陌生的城市会出现洗脑一般的奇迹。
虽然落寞后的人不需要假设的温暖,当时光再次把年轻的灵和古老的城都冲刷一遍之后,早知晓真正属于我们的,是那风里携带的深沉叹息和生命周遭的物是人非。
但,每日里穿梭于红尘俗世,微笑与哭泣,像经纬一般交织在生活里,成为或是暗淡或是绚丽的格子布。“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却知晓,这样的夜里,你定是站在峭立山崖的边缘,看天空的云彩低沉而色彩斑斓,任过山风在耳根、鼻尖肆无忌惮;知晓,这样的夜,你多想牵一缕星光,提一盏千年的小桔灯,从秋水的边缘打马赶来,看我似水的容颜;知晓,这样的夜,你多想撑一把清香的油纸伞,为我屏蔽一路风尘和雨幕,呵我纤细的手,陪我走过漫漫长长的雨巷;知晓,这样的夜,你多想将那东园桃树西园柳,早日移向一处栽;“长相聚,一对孔雀永双栖;无限情思文寄于,切切情心如细语,添香并立观书画,步月随影踏苍苔”……
然,你我隔岸对峙,寸寸老去。带着瞑眩不已的奇魅,把所有的事与物都想象化了,终归回不到起点。
于是在些许轻叹,些许失落之后,一些往事散落在孤单的背影里。神经质的心态,总有种沧桑感;总有一些浅伤薄哀的情愫,似凝结成玻璃窗上的霜花,在月光的注视下,在这样的夜,忧伤地淡蓝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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