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冬至小简(2)轻轻走来

发表于-2006年11月17日 晚上10:56评论-0条

【一个人行走】

一个人行走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什么都可以暂时搁置,也可以在行走中天马行空地想象一些人和事。脚下的路程若算遥远,那么,边走边想便是最能安慰自己的孤单的了。

时常在行走的过程中笑或者哭,道上的行人偶尔也投来异样的眼光。不过,蜿蜒的澧水大堤少有行走的人,我可以肆意哭肆意笑,还可以放声高歌。

一个人行走,不管别人的表情,只管自己的情绪。若拒绝外界的喧闹的声音,可以戴上mp3,塞着耳塞。有一段时间老是循环听一首歌,那首《斯卡布罗集市》,“您去过斯卡布罗集市吗?芜荽,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代我向那儿的一位姑娘问好,她曾经是我的爱人,叫她替我做件麻布衣衫……”

行走中,我觉得我就是歌里唱的那位姑娘,我是要去斯卡布罗集市,那里风轻,花香,草青,路悠长,云无忧,那里有我的爱人和爱情。那首歌我几乎都能用英文演唱,记得刚开始学唱那歌时,耳里塞着东西外界好象与自己没多大关系,就那样跟着音乐边走边哼唱,有时候还会在大街上唱出声来。脚步自觉进了办公室,同事竟然笑话我鬼哭狼嚎——英文咬音不准,即使准确他们也不见得听得懂。觉得还是一个人行走自由一些,想怎么唱就怎么唱,不用惊扰别人的情绪。

一个人行走听音乐是很能进入某种情绪的事情。两年前去益阳赶考,澧县至益阳没有直达的车,临近黄昏,长沙的车把我一个人甩在高速公路的收费处,下着的时候,我的耳边还放着许巍的《故乡》,“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再次映着我那不安的心。这是什么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收费处离益阳市区还有一段路程,没有公交车,也难得遇见的士。一个人走在黄昏中,身后洒落了一地的金黄。澧县离益阳也不过两个小时的路程,但我的眼前是迷茫的,不知道为何会觉得那样孤独。

沿着记忆的路线接近澧水河床,远看“烟笼寒水”的景象油然而生,满目的白杨树林风生烟起。真的接近它们,那些罩在林间的青纱又不知跑哪儿去了。一些景观只能远观不能接近,雾里看花感觉更好一些。

人与人之间也是如此,不妨留些距离。不是说“距离产生美吗?”

不知道是谁说过“诗歌是一场自恋的行为”,后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能产下那么多诗歌,我的回答基本一致:“诗歌,能隐藏自己很多的东西,若是知音,会与之产生共鸣。”最近因为那组《淌过澧水河》在晚报上发表出来,我在我们地区彻彻底底成了“名人”,各种联系不断,更有甚者,把我的诗歌集装箱进行剖析,弄得我不知所措。在于网络,我经历过很多,但在现实的媒体,遇见这样的“抬举”还是头次。

人本身就是矛盾的统一体,既希望能觅到知音,内心却又排斥着一些东西。我的诗歌多是喃喃自语,某些诗人的高度我可能永远也不能抵达,其实我也从未有抵达的想法。我觉得那些自我倾心很好,说陶醉和未尝不可。“你若是我的朋友,不用多说,自会会心一笑。”

很明白自己拥有什么,也清楚自己的薄弱环节,若那些都不清楚,还敲打什么心情,书写什么诗歌。之所以拒绝参与所谓的理论或者讨论,其实是不想更多的人走近我的内心,窥视我的个人空间,剖析原本不是那样的灵魂。

与人品茶,不喜众多的人,选了靠窗的位置,两人四目对视,那是我最欢喜的氛围。若是散步,最多也只与一人同行。不过,最喜欢的还是一个行走。

黄昏斜时雨,帷幕半掩,路灯次第开放,模糊的背影失去自我的影像。一个人行走,然,一个人将要往那里去?心要在哪里安家?且道——我心安处是故乡。

【有求必应土神庙】

多月不曾靠近澧水。河床中央什么时候起了一座土神庙?心里不免有些诧异。心虽然因为未曾携带香火而有些遗憾,但既然来了,还是决定下去看看。

澧水地区的土神庙外观大同小异,一个村子姓氏不同,土神庙修建的地方也就不同。往往一个村就有好几个土神庙。一方土地养一方人,一座土神庙管辖着那方人。因此,土神是左右神仙、佛祖中“权限”最小的了。

一般的土神庙朱红漆身,红墙碧瓦,刚好高出成年男子的身躯,也就一平米左右,團蒲是稻草编的,最多可以同时参拜两人。有的香客干脆就在土神庙前跪拜,好似不用團蒲显得更为虔诚一些。

我的老家也有一座土神庙,衣锦还乡的人们对它甚为亲切。父亲算不是“衣锦还乡”,却凑了大份的钱修了小桥,建了土神庙。土神庙不仅供有神,好象还有菩萨,大都是观音。每逢春节,土神庙的香灰更旺。平时冷清些,但用族也有善信之人,每天早晚去添添香油,上柱香,点两支蜡,拜拜神。

出嫁的女儿是不准拜娘家的土神庙的,因为女儿是别人家的人,不属于本方领地管了。但我还是感谢老家的土神庙,感谢母亲。老家的土神庙刚刚建好,母亲便撕了三尺红绸,买了香油、编炮、香烛,磕了三个响头,保佑我能生一男半女。那时候我结婚一年,生育不见动静,母亲遇庙便拜,特别是在老家的土神庙拜得最为虔诚。只要回到老家,奶奶就会带着母亲为我求子,春节过后不久,我就真怀上了孩子。

想不到离城区不远的澧水河床也立起了土神庙。也不知道是谁操起建筑的。庙临水而居,放眼望去,视野宽阔,站在庙前,感觉红尘真的就此远了,我也成了信女。庙前的香炉未燃完的痕迹依稀可见,我若早知有此土神庙,我想我会带上香火,对着神庙对着澧水拜上几拜的。

虽是初冬,那两株柏树依然青翠茂盛,四季常青的树枝给小小的庙宇添了不少生气。心想虽然未曾带着香火,既然来了,还是要履行虔诚的礼节的。然,只见庙门紧锁,我不由感到疑惑了。“为何要将庙门深锁呢?”想必是那修建土神庙的人所为,那样做未免有些小家子气。虽说一方土地养一方人,各方土地神管各方的土地上的人,但既然是庙宇,也不应该拒绝虔诚的香客啊。

透过门的缝隙望去,庙里供奉着两尊神像,一男一女,女神膝上好象还坐着一个胖小子,手臂环抱着那个孩子,应该是求子的神像。在过去人们的心里,得子便得了福气,有了福气就会有财气。虽然有些迷信,但那是一代人的信仰。

庙门深锁,我叹了口气,望着庙墙上写的对联,微笑了一下。“横幅:白沙洲土神庙有求必应。”上联和下联我记得不太清楚了,总之写的都是吉祥之类的话。我在澧水边上那么多年,我只知道我曾经居住的地方叫“仙眠洲”“水竹巷”,竟然不知道靠近母校的澧水边缘就叫“白沙洲”,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修改了土神庙。

近年澧水虽然经过各级部门的管理,洪水不再肆掠,但谁又能预料将来的汛期会是怎样了?若如早年的汛期来临,澧水大堤决口,那土神庙会被水淹没,到那时候,土地神真的能保佑一方平安么?我想应该会的吧,要不,这么多年白沙洲怎么只是有惊无险而对岸的澧南大垸洪水那样凶狠呢?也许,决策者和指挥者就是人们心中的神吧。试想,洪水汹涌时,是炸城这边的澧水堤,还是毁澧水以南的堤呢?澧水以南既然是蓄洪的大垸,当然是炸澧水以南的堤保城这边的堤了。所以,在洪水这件事上,与拜神是没有关系的。

虽然我不崇仰任何宗教,但我还是相信有神灵的存在。那是人们的自由信仰。有神灵的保护,有佛祖的普渡和点化。与神接近了,心也就静了,与佛接近了,心也就安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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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薄云残雪点评:

存着佛心,一个人行走,也恍如世界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