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如常洒在身上,在这个淡淡的秋日下午,煦辉打电话要我到城南“绿音”咖啡厅见面,他刚从b城出差回来。我有些紧张,不知他急着见我为了什么,稍事打扮,我挎上背包依约前往。
我欣赏煦辉的儒雅与沉隐的风度,他的睿智他的严谨都使他笼着一圈让我仰望的光环。男人、女人在世上展现的是不同的两种风情,求同存异寻找互补曾是爱情的一方向导。由于在房地产公司担任项目策划总监的职务,使他的言行具有一份清新的不容人置疑的自信,而思维深处灵动的火花,在他的眼眸深处闪烁着一潭清亮的明光。对于他,我总是怀着信服与敬佩的姿态,他不喜多言,而他又如此沉着,在沉默中接受他的一些意见,让我喜欢的单纯状态有更直接的感受。
咖啡厅里缭绕着轻柔的“小夜曲”,煦辉一脸凝滞的眼神,我轻轻地靠近座位;
“喝什么?”
“玫瑰花茶。”
“晚上有事吗,下午刚回来应该休息下。”
轻轻地煦辉握住了我,手心里的温暖传递着一脉温情……低下头,轻微地感觉到了他手的颤动。
“怎么了,没事吧?”
“没什么,你还好?”
“还好,在那项目作得怎样?”
……
“小薇,我有话要说,你会难过吗?”
“你怎么了,有话说吧!我没事!”
服务生送来了咖啡与花茶,咖啡的热气缓缓地飘送着一缕缕沉郁的醇香,煦辉轻轻地搅动着;玫瑰在透明的高口杯里若沉若浮地轻许着,那些蓓蕾的娇蕊含着苞,在水中初绽着娇嫩的叶片,我轻啜了一口,微酸的水润在喉间回旋。
与煦辉相识于两年前一次朋友聚会,那时他在负责本市一项房地产开发拆迁改造项目的投资策划,我在国土局里当个小职员,画着土地规划红线图或者城建布局平面图什么的,在办公室兼当个公共文秘,整理大张小张的红头文件、资料档案。那次朋友派对为元元庆贺生日,因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仅管我形单影只,他们还是把我拉上了。生日是喧闹的,我有些落寞,一个人的孤单在这样的环境里格外冷清,静静地看着她们闹着,煦辉就像一个影飘然坐在我的对面;
“安静在内心,这场合是不宜的。”静静地,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打量一个人,我就看着他的眼睛,他毫无躲避地也一样对视着我,十秒钟的静止。
“薇颖,这是煦辉,金盛房地产策划总监。”小可走来站在我身旁,煦辉微微地笑着朝我伸出了手,慢慢地我的手伸了出去,
“你好!”;
小可拍了拍我的肩,“你们慢慢聊,我过去了;煦辉,小薇是个乖乖女,可照顾好她哦。”
临走,小可在我耳旁低语着:“多金的黑马,看牢了哦!”我的脸不自觉微微有点热。
与煦辉这样相识了,人与名字是不是总有些内在的关联,煦辉给我的感觉是温暖的,每一次他的关爱总是那样恰到好处;无需我言语,他的安排总是那样得体而到位。在餐厅他总能找个临窗的位置,安静的角落,只因为他知道我喜欢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物景;到山上吹风他就护着我坐在背风处……在他设定的情境下,我享有了安静带给我的优雅从容,这是一种淡淡的幸福的感觉,如水一般地簇拥着我。我知道自己逃离不了这份感觉,单纯让幸福的膨胀更逼真。
五月份,他们下属的一家子公司在b城有一片厂房因城市改造被拆迁,如无资金注入,土地将被拆迁办纳入城建改造,子公司遂向总公司寻求资金合作,经多方运作,“金盛”注入资金,并扩大征地范围与当地房产巨头“豪兴”集团合资开发了一个大型综合广场,广场集休闲、娱乐、商贸并商住用房为一体,总建筑面积达十万多平米。由于是市政府作为招商引资的第一大项目并作为该市这任领导班子勤政爱民的一号形象工程,市政府很重视并予大力扶持,在征地、项目贷款等方面得到很多优惠。担任策划的煦辉,负责整个项目的投资方案策划和可行性报告,策划投资方案力求作到“高、大、全”并且极具说服力和煽动性,为罗列一些数据,煦辉经常要上网查找资料至通宵,熬夜已是家常事;而两地多方的手续和信息往来都需要他的亲手经办;由此,今年在两市间奔走,耗了他的心力,倦了他的容颜,疲乏了我们的爱情。
窗外日照西斜洒下一片薄暖的阳光,透过玻璃是一片昏黄的静谧;无由的一缕伤感划过心尖,我的眼神轻轻地笼罩着近在咫尺的他。一月之余的离别似乎有些遥远,他凝滞的眼神,他疲惫的身影此时抽在我的心尖上,缩紧了我此时的心情。
“小薇,这次在b市,我遇到了苏兰。”
“……她,还好吗?”
“她,在建行房贷中心任干事。这次,我看到她了。”
“哦,你们聊过吗?她还一人过?”
“我们见了一面,她还是单身。”
“哦……”
苏兰是煦辉的大学同学,那时,走在校园里,他们是最招人惹眼的一对。毕业后,由于分配要回原籍,煦辉改变不了处境只得任其发展,而苏兰由家里的关系安排在本市一所技术中专学校任教当了一名老师。
由于煦辉家境贫寒,而两地又相距遥远,两人的感情遭到了苏兰家里人的极力反对,在现实的魔力面前对命运的抗争,他们的力量是那么的潺弱。本以为生活就这样按部就班如规循矩,但人生的命运总是这样如风摇摆。两年后,因为不满她妈妈封建的门户观念,苏兰为逃婚只身一人到了沿海开放城市b市。在b市,由于人生地不熟,一切都是零;在经历了一年艰辛的打零工生活后,终于在建行找到了合适自己的工作岗位;又一年后,由于工作突出,苏兰被提拔到房贷中心任干事。
是在一个细雨飘飞的夜晚,煦辉向我讲起了他的大学生活,他的初恋,他心底隐隐的牵挂还有他的未来。烛光摇曳中一个曾经高大的身影却是那么的疲惫与孤独,那时,深情的他让人心疼,让我为之动容。我被感动了,感动于一段深刻的真情,也感动于世事的沧桑变幻。
“知道为什么跟你说起这些吗?”
“为什么……”
“这是我的过去。”
“知道。”
“你是我的未来……”
“……”
“可以吗?”
“我不知道。”
“我会等你,……”
我知道他一直珍藏着属于他们的那些记忆,那些记录一段情愫的物件他一样样敝帚自珍。也许,没有结局的故事更会让人感怀吧!我也知道一个男人心底的忧伤是不容人轻易触及。从来,爱就只在双方当时的感觉!所以,苏兰这个名字从我听到那时起就不曾再提起。我不知道这样对我们的感情是好还是不好,“一个怀旧的男人应该就是一个用情的男人吧!”我这样告诉自己。
“小薇,苏兰知道了你,她很想认识你!”
“不必了!我……,祝福你们!”
“你说什么,你想哪里了。”
“你一直都在找她,我知道你没忘过她。”
“我是没忘过她,但,那是我的过去。”
“她为你吃了那么多苦,你应该回到她身边。”
“但我知道,现在,你更适合我。”
“可我不知道你适不适合我。”
“我知道,我说过我会等。”
“?!不用等了,现在我知道了,我们不合适。”
“……我累了,我要先走了。”
无力地走过街角,第一次感到了没有你的陪伴我不知自己的方向……被夕阳拉得细细长长的身影如此单薄,一个人的孤独在秋风中随意摇摆。离开了你,我的脸在残阳里如此苍白。
“小薇,你这样任性。”
“我不能那样自私,苏兰比我更不容易。”
“爱情不是赠品,你以为自己很伟大,是吗?”
“根本不是,因为我无力去面对一个怀着伤情的人,可以了吗。”
“不是那样的,煦辉当时只是觉得了了一份情。”
……
面对着小可的质问,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可笑,是的,很可笑!爱情本来很简单,为什么要复杂化呢!
初冬的阳光熏透着一束暖暖的光辉;植物公园里,在花香的沉醉下,坐在草坪上我依偎着煦辉静静地看着拱桥那面长圆的落日,红霞满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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