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告诉我现实世界变得有点混乱,人们涌向各种各样出售毒药和迷幻剂的场所,那里的入口在一个装修豪华但稍显淫*的地方,在那里我们可以看到无数超现实主义绘画在现实中复活,吧妹们衣着报漏,扭着腰肢戴着假面不停的象你推销情人节专用酒,一种用情人的尿加一点色素制成的流体,据说它能唤起诗人的长吁短叹,能让那些专写爱情小说的家伙们充分发挥他们的柔情蜜意。
我的耳朵告诉我,他们正在演奏一曲充满男性阳刚加女性柔媚加爵士乐的古典加一点深海迷情的噪音。它的功能在于让你充分体验现实中的大起大落,爱情的缠绵和博里斯韦昂的黑色幽默。三号桌上有人在上演脱衣舞,从爱情到肉体到坦诚表白。我他妈的真正佩服那个戴着眼睛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写作小说的家伙我,它能够在一百六是分贝的噪音中侧着耳朵仔细聆听角落里不断传输的呻吟声。能够从众多艺术的音频中听到酒瓶子砸在头上的那一声惨叫。
我的鼻子告诉我那种香味是血红玫瑰加上一点虚情假意,那里又传来一阵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白色康乃馨的清新味道,那是一个一米八零的帅小伙子象一个胖得不成样子的姑娘献媚的迷幻药。我们也会在众多热烈的杂牌子香水味道中嗅到一个不近情理的凄凉味道,那是一个长着蒜头鼻子,穿着相思鸟牌劣等西装的家伙在奏一曲失意加失恋加精神失常加大小便失禁的醉酒柔肠。
我的眼睛告诉我下水道里飘出的诚恳爱情,在某个情人节之夜在城市的上空不停的飘荡,小心开着你那破本田车,更加小心迎面而来的三个娘娘腔的坏家伙,注意载重一百八十五吨的卡车,那上面的盒装红酒是送往淫秽的爱情小屋,送往无数柔情似水的轻微凸起的小腹,它载满情人节的情人和节日的快乐和污水处理厂的种种怨言和假酒制造商的热烈感谢。
我的耳朵告诉我我的刹车有些不好,我的眼睛有些迷离,我的大脑出现幻觉。节日的风起了,穿过大大小小的街道,穿过鳞次皆比的楼房,冲进哀婉的后现代诗歌,擦过理查德大桥,最后在我的耳朵里安营扎寨。
我的鼻子告诉我无数馨香迎面扑来,它的传输信号在中间中断,但我的大脑仍旧明晰的分析出我们到了一个鲜花迷乱的地方,在哪里有一束将开未开将谢未谢的独特鲜花正等着我用一千三百块人民币把它换回来。最后它将落入一个体形纤巧描着紫色眼影的少女手中,因为她一直盯着我的钱袋并试图用侠骨柔肠外加一点点妩媚的笑容把它掏空。
我的眼睛告诉我他妈的战争又起了,没有坦克压过街道,没有枪声擦过玻璃窗,两个秃头小子正在用拳头和患过脑血栓的颤颤巍巍的双脚互相拚杀,一个浪漫族的妖媚姑娘正坐在天乐园门口笑吟吟的看着,到底是那位英雄最后接受她的一记香吻?到底是那位英雄满脸是血顶着秃头上的紫色大包把手里仅剩枝叶的美丽鲜花献给她?
我的鼻子告诉我一阵熟悉的香味轻轻来到我身边,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轻轻搭在我的肩上,一瓶陈年的红酒将在这个不眠之夜唤起情欲,一个温柔的香吻换回去一串昂贵的黄金项链,然后再迷醉的夜晚与我一起缠绵,然后在一声叹息之后各奔东西。
何处有宁静?我的眼睛告诉我余光中的杜鹃鸟一直在某片空阔长满车前子和芦苇的水域上不停的咳血。
何处有纯情?我的鼻子告诉我戴望舒的雨巷中仍旧飘落淡淡的细雨仍旧飘过凄婉的丁香的愁绪。
何处有迷恋?博尔赫斯的花园里仍旧隐藏着无数精灵它们就散落在容易迷失的不停分叉的小径四周闪动着动人的眼睛。
情人节风气之夜我的嘴巴仍旧缄默不语,它在不停的咀嚼爱情一词的真正味道,仍旧陶醉在迷幻一词带来的短暂回忆。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6-11-15 14:44:55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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