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地知道,这段距离的长短
现在,我正在向村庄的方向徒步行走
企图将多年前便从眼角丢失的场景
再一一收回。搁置起来,收藏成
往后,我在南方展望故乡的唯一的画像
猫着身体,是属于写给冬天的描摹
风一直大肆张扬,拼命地追着老人们吹
我的爷爷,便是在那年的冬天病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好起来
而消息一下子便传到了春天的耳朵
这些只是冬天给春天埋下的一个假设
而往往等到春天要来的时候
所有的东西,都会随着雪花融化
剩下的,或许只是一副被漂得白森森的骨头
在这条路上,我突然变得非常冷静
对于这条多年前还是用泥土铺成的道路
如今黑色的水泥,形象而且具体
此刻,我仿佛正在往黑夜里出发
梦中练习长跑。或者掉进更深的夜色
我一直是缘着白色的界线外行走
那些熟悉的车正从我的身边驶过
穿过一切被赞美,被咀咒的喜悦
将一些不愿意离开的人带走
或者,开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而所有的车,与我当年离开一样勿忙
我敛起所有杂念,面对这座阴森的墓地
村里所有暴死的人,都被安葬在这里
我现在打算,策划一场久别相逢的仪式
与每一个人互相致敬,握手
然后,谈起一些关于生活的话题
比如一个离婚的妇女,倒霉的一生
当我跳进黄昏,就看见了灰色的屋檐
这一刻,我的感觉比肋骨还要沉重
我的内心是多么疼痛啊
那些房屋,竟然瘦得比麻雀还小
而且内心,犹如一只只空空的木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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