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直安然,相坐。淡绿若春的衣橱边缘,推开,即是尘世。端然入目。
木的味道未曾远去,似乎在这样寂静的最后的秋夜里,弥漫着幽幽兰馨。若兰,是兰质女子走过时,流溢的神采。
于是会想起你,——清晓兰馨,远方的你依然晨读,夜织,为迎接小生命而安静相待。取名为“飞扬”吗?你让我也想想名字时,我竟词穷。
对于孩童,是见一娃爱一娃。飘逸温暖的名字,却淡去许久。对了,班上,有个女生,长发,薄唇,温静;姓温,名日暖。亲切可人,唤起,是美好与祝愿。
可是,当我坐在这儿,窗口有冷风吹来时,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也许町上水苇都瑟瑟了,白鸟亦归去。而我眼里的木纹却日益清晰,色彩鲜明,像世间许多寡淡的爱情一样,忽然缤纷,忽然黯淡,忽然无痕。
时光,流转在你的发上,短短长长,丝丝缕缕,无所依托。它,翩跹,无由,无欢。
如若这橱子的前生是树,我想说,她是杂树生花。湖畔凝翠,流水相询,月色笼纱。暮春,或是凉夏,有黄鹂深树鸣。许是亦有扁舟轻横,渡君却循笛声而去了。离愁满怀。如梦一般。
只是,她寂然与我相守。如同门前的瓷色缸,有莲的清雅,菊的清芬。沁芳暖怀。
许多人问起我,你案上的水养清瞿是何物?我笑。是绿萝。她缠绕着许多梦与幻。若是茧,我甘愿一直窝着。世间纷杂,我若蝶亦徒然。
只是,自然,是我的灵魂使者,她轻扣我的白色荆扉,予我以轻露,暖阳,微风,月辉……而我无以为报。
若是我身翼上的斑斓足以寄情,我将不畏一切。起舞轻姿。
我想,我会披露滋,踏歌翩跹,怡红快绿。
而此刻,我合上小门,一室昏。
也许,这暗与水天相接,我是临海了吗?
汩汩海潮,幽幽月夜。我是破浪一渔。你不在身边,我仅御风而行。餐风饮露。
无所妄取。我甘愿如斯。
路从这里消失。
夜从这里消失。
于是,归来亦是漂泊。一直漂泊。定然的心,是遇见这树一般的今日。与你。以及我的朋友。
且听染红尘,不畏离伤。晰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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