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的第四个年头才盼到早就该休的探亲假。因为是第一次回家过年,难免大包小包地买上了一大堆。数着归期渐近,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仅此行能够全家团聚,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终于能见到和我有五年书信来往而又从未谋面的“老朋友”晓了。
晓是我入伍前就认识的一个笔友,我们相识在一家省级杂志上,或是我那几句风花雪月的诗句打动了她。晓给我写来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赞扬我那几句小诗写的如何如何的动人,末了还加了一句“愿成为我的朋友,共同探讨人生的哲理”就这样一来二去我和晓熟悉了,书信往来频频不断,我也常将一些写好未发表的小稿塞进写给晓地信里。晓成了我最初的“读者”。
当我带着对绿色的憧憬走进军营的时候,晓在繁忙之中仍不忘写信激励我“立志军营,建功立业”。有时最多一个月都能收到晓的四、五填充信。于是那段艰苦的工程兵生活,晓的信便成了我的精神支柱,让我在苦涩中咀嚼出甘甜,繁琐中活出新意。三年多来,我当上了班长,入了党、连续三次被评为优秀士兵。面对一串串的荣誉和成绩,我想和晓写给我那满满一抽屉的信也是分不开的。然而遗憾的是五年来彼此留给对方的只是大面积空白的想象。
就在那个春节前,晓突然从遥远的南方打来电话,说春节准备回老家过年(我和晓是同乡),问我是否回去,很想见上一面。已准备好休假的我便十二分高兴地应允了。时间定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地点定淮河大桥上。一节准备就续,我激动得甚至连见面时该怎么说都“学演习”了好几遍。可几日后等到的却是因有特殊任务,暂取休假的通知。
我匆匆忙忙地奔向电话亭,打去电话告诉晓时,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晓已回老家的消息,可晓的老家那时就根本没有电话。
过年了整整一个春节我都处在深深的内疚之中,勿庸置疑,晓那天肯定去了淮河大桥。不敢想象,在那飘雪的严冬,晓独自在桥上等了多长时间,又是怎样在失落中走下桥头的。
我失约了,晓或许会生气,但我还是希望晓能够理解我,我是她的朋友,可我更是一名军人,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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