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的九月是成熟的季节,当我踏上故乡的土地展现在我面前的便是一派忙碌的景象,田野间机动车马达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经久不息,一车车饱满结实的玉米棒子被满载而归,辛勤的农民啊一年之中只有夏秋两季才是他们最期盼最开心的时候。我走在田间的小路上,乌黑发亮的皮鞋很快便失去了光泽被灰尘遮掩,当一辆农用三轮车在我身边驶过扬起的尘沙瞬间把我包围时我忽然意识的自己今天的这身装扮显得是如此的滑稽;一身兰色西装再加一件雪白的衬衣在挥洒着汗水的农人面前是如此的刺眼;在广阔的庄稼地里又显得那样不协调。这不是城市啊不是在湖畔公园闲情逸致的散步游玩啊,这是农村庄稼地里,是人们挥汗如雨满身泥土劳作的地方。我感到身上的西装刹那间变成了沉重的枷锁穿着非常的难受,我索性脱下来搭在了胳膊上。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在窄窄的小路上走着到处寻找属于我家的那块田地,惭愧啊我连我家的玉米地在哪个位置都已经记不得了,我已经远离田间太久太久了!小路两旁高高的玉米秸杆连成一片一望无际,正当我游移不定之时一阵“沙沙”的声音传到我的耳畔,随即前面不远处一块地里便蹒跚着走出一个人来,他正把一大袋子鲜玉米棒子吃力的扛到地头上,他浑身沾满泥土灰白的头发打了卷被汗水一冲一绺绺胡乱的贴在额头,在他转身时我看到他的后背早已湿了大半,是父亲。紧跟父亲身后拿着镰刀躬着身子弯着腰正努力的把玉米秸杆砍倒的便是母亲。
一抬头父亲看到了我,他呵呵笑着说:“吆,是咱家的大工人回来了啊。”说着母亲也停了手里的活望向我,我抢步近前钻进地里提起一袋子玉米棒子就要往肩上扛时几乎被父母同时制止了。父亲说:“你就别动手了,别把这麽干净的白衬衣弄脏了,反正也没多少活了我跟你妈很快就干完了。”母亲也附和着说:“是啊,你刚回来饿了吧渴了吧?”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钥匙递给我说:“你快先回家歇会吧,过会儿我帮你爸干完这点活就回家做饭。”
我的鼻子忽然有了一种酸酸的感觉,我的父母啊,无论什麽时候在他们面前我都是一个需要呵护需要照顾的孩子,可他们似乎忘了两个人都已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而我也早已不是儿童少年了啊。我真的很想帮父母干完活一起走可他们执意不肯,无奈之下我只好拿了钥匙先回了家,直到晚上快九点的时候父母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家,这时我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父母说一会就能干完的活事实上也许才刚干完一半或三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多个帮手肯定就能减轻他们的劳动量,可他们宁愿欺骗儿子也不愿意让儿子吃一点苦受一点累。
母亲不顾疲劳又忙前忙后的炒了几个我平时最爱吃的菜端上桌来,可是正当要开饭的时候却发现父亲已倚在床头上睡着了发出了“呼噜呼噜”的鼾声。我别过脸去泪水早已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本文已被编辑[雨辉]于2006-11-12 18:07:3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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