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的力量

——从《劳拉的面纱》看“人文主义”

文/纪锡垕　长江大学文学院中文系

雅各布•布古哈特称文艺复兴是“人的发现”的时代，而彼特拉克就是这样的人性探索者的代表之一，是但丁的后继者。在个人感情经历上他和但丁有相似之处。他23岁时在阿维尼家教堂与美貌的劳拉邂逅，便对她一见钟情。彼特拉克与劳拉也只有这惟一的一次邂逅，然而他却永远保留着对她的渴慕之情，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爱成了他诗歌创作的动力和源泉。他的代表作《歌集》就是表达他对劳拉之爱恋的抒情诗集。而《劳拉的面纱》就是其中的著名篇目之一。

《劳拉的面纱》把人们的眼光从遥远的彼岸世界收了回来，投向了人间的现实世界。彼特拉克这样说过，“我自己是平凡人，我要求平凡人的幸福。”“凡人的幸福”要求人们把寻找幸福的眼光从天堂转到人间，转到人自身上，对上帝的依赖转向对“人”的依赖。《劳拉的面纱》不愧为文艺复兴“人的发现”的一个实例。——我所长期渴望的美呀，啊！/都退隐到那可恶的阴云后面去啦/一条面纱竟能支配我的命运/遮盖了我所爱的一切的光明——诗人所表达的不正是对追求凡人女性劳拉爱欲的苦闷与悲戚！渴望与无奈！在诗人劳拉成了他大胆表现“现代人爱情”的寄托，心灵的慰藉！对劳拉的追求也不自觉地升华为一种美的追求的力量！

在中世纪禁欲主义的文化氛围中，对劳拉的爱与爱欲的表达，同样也在揭示着人的真实的内心世界开了先河！——我是怎样等待着要你的爱娇/当初我暗藏着脉脉的柔情/快乐的心被搅得昼夜不宁——这是诗人对美好爱情幻想中，温柔滋味的内心独白；那饱蘸着爱的情愫在他心灵的天空不羁流淌。彼特拉克吸取了古希腊——罗马文学的精神，当基督蔑视性爱、扼杀爱情时，他则大胆的说出，大胆的追求并以诗歌赞颂爱情。“我同时爱她的灵魂个肉体”，这是诗人对自然爱欲本身的肯定，也昭示了他对“人”的现代性阐释。

当人们把人的肉体乃至性本身看成是上帝的造化，上帝赐予人的美与快乐，便重新解说了教义，因而似乎并不背叛上帝和宗教的新的“人”的观念就产生。（蒋承勇语）这许是“面纱”的力量吧！

附：《劳拉的面纱》　比特拉克　意大利

我忍心的美人呀，你说吧，

为什么总不肯揭开你的面纱？

不论睛空万里，骄阳杲杲的日子，

或是浓云密布，天空阴沉的日子；

你明明看透我的心，明明知道

我是怎样等待着要看你的爱娇。

当初我暗藏着脉脉的柔情，

快乐的心被搅扰得昼夜不宁，

你的脸用怜悯，甜蜜的光照进我的心；

可是现在我已经表白了热烈的爱情，

反而不能看见你那光辉的两鬓，

也不能再见你那微笑的眼睛；

我所长期望渴望的美呀，啊，

都退隐到那可恶的阴云后面去啦。

一条面纱竟能支配我的命运？

残忍的面纱呀，不管是热是冷，

反正都已经证明我阴暗的命运，

遮盖了我所爱的，一切的光明。

（联系地址：长江大学南校区文学院6636信箱）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