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誓今生今世都不回那个地方的,可为了宝贝侄女我二话没说就往家里跑了两趟,有多久没有回去了?自从今年二月三号,我知道我的头上戴了顶别人看不见的有色帽子之后,我就发誓我今生今世不再回那个地方。我感觉我的脊背太薄了,我的脸皮太薄了,我怕别人的眼光,会把我的脸皮戳破,我怕我仅有的一点的尊严被别人踩在脚下。我的自尊啊!我的脸面啊!我的桀骜啊!我的高傲啊!可妈妈家也在那个地方,过端午节,我耐着没有回去,清明节我横着心没有回去给爸爸烧烧纸,妈妈那样打电话来,问我怎么了,谁得罪我了,我都狠着心没有回去,最后妈妈不得已跑来看我活得怎么样。我感觉我的脸面一时间比任何的东西都贵重。
一时间别人的不是东西导致了我也变得坐南朝北了,我不知道我能逃避到哪一天,我只是一个劲的呆在自己编制的网里面,呆在自己制造的安全地带里。我每天轻舞飞扬的为的就是让别人感觉我依然那么幸福,我怕别人从我的眼神的悲哀里理出我不幸的痕迹,心在流血,脸在微笑,我感觉我就是那个高手,那个高级间谍,那个不需要人调教的高级间谍。我把我的表面工作做的真好。真想给自己发个奖,伪装奖,伪君子奖,达尔杜夫奖。
没办法,听见中风了的母亲一个人在家带仅有两岁的侄女,我没犹豫一下,就跑到家把侄女接来了,回去的时候是傍晚,夜幕的黑色遮住了我的行迹,我还没有感觉到过多的压力。今天弟弟打电话回要我把侄女送回去,明天她外公要带她到北京她父母身边去,我才把她送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是下午,下了车,我感觉脸是难受的,好像有人把鄙弃的目光透向了她,感觉认识不认识的人都在看着我,都在议论我的另一半的丑剧,然后告诉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我的故事,我的悲哀,我的可怜。牵着侄女一路走着,看见了单位的一位同事,曾经在一个科室朝夕相处的,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准备和他打招呼,真幸运,他竟然没有看见我,我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省了多少事啊,至少不必提起别人的怜悯。
侄女喊着要喝水,我一看还有外地人开的商亭,找的不就是不认识的人吗?避熟就生吗,新的商业理论。感觉自己又增长了见识,感觉自己真能耐,自己能提出新的商业理论了。伟人哪!了不起!都一不小心成了经济学家了!
看见妈妈的时候,妈妈流着泪,不知道是想侄女想的,还是想我想的,自小就和母亲不亲,可总能记得母亲在我第一次离家去住读时流的泪,我恨不得在自己头前的那张皮上狠狠的抽两巴掌,父亲的那坡坟是断然不敢想的,我继承了母亲的流泪速度。
回来的时候坐在车上,看见门面变成了15元休闲,真是了不起,人住的地方变成了鸡窝,有水平,巴克一般的本事,回归大自然。鸡变人还是人变鸡,谁分得清,还有什么必要分清?动物园哪,倘若把自己当成动物,又有什么可以慷慨陈词的呢?脸哪,脸,还要她干什么,当别人都不要的时候,你要固守着她有何意义?
能说什么呢?我就是鲁迅笔下的那个寥种,我的脸比什么都重要,妹妹在我的blog上留言问我怎么不管家里这些关心我的人时,我洋洋的在上面耍刘邦遗风,“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我活出了什么呢?三十五年?就活了个脸面?活出了一个虚无?活出了一个无能?活出了一个一无是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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