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跟电话一样,是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工作工具。发发文件,传传图片。然后,就戴了口罩,站在那里,被动着望茫茫网海里沉沉浮浮地男男女女。
飘心的好友名单里人不多。除了同事录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三男五女。
刚开始,飘心不会操作,常常莫名其妙的,名单里就会有一大串的人名字,稀奇古怪,啥样儿的都有,有“会飞的猪”,有“茅坑里的石头”,有“一y*情”,有“百般奉承”,有“捕风的汉子”,甚至有“不要爱上我”。飘心望着这凭空多出来的世界凭空多出来的“怪物”,发呆。常常,几个对话窗连着往外跳,飘心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拿它们怎么办。
正在这时候,有一个艳艳地红太阳跳出来,还有一个吐着舌头的小鬼脸,还有一句话:“喂,在发呆?”
飘心傻眼,忙前后左右望,办公室空荡荡,就她一个人。谁在窥视?
胆战心惊地发过去三个字:“你是谁?”
对方笑,“我是梁延,”
梁延,大喇喇的梁延没想到,自己玩转电脑的水准已足够黑客级别了,别说qq这玩意儿,那是几十年前玩剩下的,如今只有小孩儿和网络菜鸟们才玩的东东,可鬼使神差,一不留神,竟然把真实的名字给发过去了。正大骂自己是头猪的时候,对方发来五个字,梁延看了,笑得直打跌!居然,居然有这种傻子,她居然发来一句——我不认识你!
梁延大笑,连隔壁办公室的都窜过来看平常敛声屏气的梁延,因了什么事笑得如此张狂。
大家围着梁延转,梁延笑,笑疯了一样,手指头抖得点不准对话框。
幸好,这是电脑公司,这乌旋旋围过来的一夥儿,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摇头,当梁延暂时犯了白痴病,鼻子里冷哼着转身走了。
梁延还是笑,像是被武林高手点了笑穴,笑得人都快抽筋了,就是止不住。
就这样,梁延在惊骇诡异的大笑里,认识了飘心。
认识飘心,简直太容易了。
梁延说,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那小菜鸟居然还有点灵光,说我又没问你的名字。
梁延说,你明明问了,你问我是谁,我就告诉你了,现在想收也收不回来。呀,你不会是骗子吧?
那小菜鸟半天没吭声。
梁延笃定地坐着,等。
果不其然,屏幕上跳出两个字“飘心”。
“飘心”,梁延沉吟,莫名其妙地就喜欢上这两个字。
后来,跟所有的qq男女一样,梁延和飘心,常聊。坐在无聊的办公室里,烦了打开qq,对方在,就一顿胡吹乱谝,对方不在,就或听歌,或看新闻,或者随便抓几个人一顿乱侃。但梁延发现,跟飘心说话的过程,玩笑也罢,开涮也罢,每一句里,都不知不觉地放了真诚进去。
事实上,那小菜鸟很少聊天,就算跟染延说话,也是问操作电脑方面的各种小难题。梁延教会飘心怎样用qq,教会飘心怎样用视频,教会飘心怎样屏蔽那些捣蛋鬼,教会飘心怎样把那些不顺眼的家伙踢到黑名单里。那次教飘心用视频其实是梁延有预谋的,他非常非常想看看这小菜鸟——其实现在已经不是小菜鸟了,飘心的电脑手艺越来越娴熟了。所以梁延窜掇着教飘心学学怎么用视频,结果,结果飘心看见了梁延的猪头模样,梁延却没看着飘心是什么样子——梁延一直不肯承认这是他的失算,朋友圈里大伙儿都知道梁延有个菜鸟网友。也跟着看热闹,结果,大伙儿齐心协力把收拾的神采飞扬的梁延推到视频镜头前的时候,大视频窗口上跳出来的却是一大团黑,底下的小视频窗口,梁延正风情万种瞪着色狼一样的眼,巴巴地望着。
大伙儿扎了堆疯笑,像那次梁延初识飘心时一样。
梁延臊红了脸,忙发信息:怎么回事啊?怎么是一片黑?
飘心是标准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孩子,忙问:怎么回事啊?可我能看见你呢,蛮帅的,就是……
梁延赶忙问,就是什么?
那帮家伙止了笑,围过来看小菜鸟见了梁延这样的大帅哥,是不是吓呆了——还真不是吹,梁延是这帮哥们里最人模狗样的,出去办事,抓了梁延在一块儿,尤其如果办事员是女士的话,那事办得简直贼顺利,大家伙一个个儿把这招用得出神入化,无往而不利。比邻的几家大公司,出出进进全是像模像样的白领丽人,一个个牛气哄哄,偏见了梁延的时候,个个脸上能拧出蜜来。别说,梁延这小子还恁是长脸,愣是辣手痞脸的不肯现,后来那帮姐们就变着法儿地拉拢梁延身边这帮子狐朋狗友,见天价找个美丽的借口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那日子,真叫个滋润。
快说呀,就是什么?——一哥们等不及了,又复制了那句给发过去。
“就是脸上的雀斑太多了,看不清。”几个人快要等晕了的时候,那边厢姗姗地来了消息。
几个人一愣,忙凑到梁延脸跟前,细细查看。然后,不约而同,“哈哈嘿嘿嘻嘻呵呵哇哇”的笑响成了一片,炸得久经考验脸皮跟城墙拐角差不多的梁延狠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可惜,水泥结构的三十九层楼上,连老鼠洞也没得。
梁延放下脸,赶苍蝇似的,使劲摇手,“去去去,瞎捣什么乱嘛,干活干活,再不走这个月的奖金就全报销了。”
后来,梁延得了一个据说非常有假意的名字——“麻帅”,典故之一来自于《楚留香》里的“香帅”,典故的来源,不用说大家也知道。电脑公司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可“麻帅”这名号却生根发芽了,拔都拔不掉。
“麻帅”梁延与飘心,就这样一天天熟悉起来,慢慢地,对方的存在渗入了彼此的生活,就像每天要洗脸要吃饭要睡觉一样。每天,都会散淡淡地问候,每天,都会轻浅浅地调笑。
不知不觉地,似乎就渗入了太多的东西。
梁延,飘心,彼此游移着,试探着,躲闪着,会心着,失落着,牵挂着,却都越来越小心翼翼。
两个人谁都知道,这小心里面,有防犯,有守护。
不约而同,切切实实地防犯着某种东西。
不约而同,扎扎实实地守护着某种东西。
“还顺利吧?”梁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什么顺利?”飘心有一搭没一搭地回。
臭丫头,心不在焉地,昨天不是说最近这段时间得为稻粮谋吗,怎么一转眼就忘了?梁延笑,“就是为小狗找到吃的了吗?”
“哈哈,没,你干嘛?准备了扶贫政策?”飘心笑,调侃梁延。最近两个人彼此打趣似乎越来越有境界了。
梁延字还没打完呢,嘴就咧开来准备要笑,“可怜的小狗狗,那下午吃什么呢?”
飘心撇撇嘴,“小狗吃什么就吃什么呗,”哼,臭梁延,敢欺负我?飘心有本事在梁延憋足了劲头儿要大笑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把笑劲儿给泄完,也有本事在梁延有一搭没一搭散漫着的时候猛不丁喷茶爆笑。
梁延气定神闲地在网上翻,弄了一张小狗啃骨头的照片发给飘凡。
飘心大笑,偏就挑了一张哇哇大哭的小头像过去,那泪简直是有江河倾泻之势。
梁延急了,好像飘心真哭了似的。梁延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那小头像都玩儿几辈子了,上小学三年级就已经可以给别人当玩儿qq的宗师了,如今瞅着这奔涌而出的泪,还真是心慌。“别哭啊!别哭啦!”
信息发完了,才恍然太那个了,忙忙地补一句,“找了半天就找到这么一根小骨头,不哭啊,乖,等会再给你找根大骨头。还哭啊,再哭我也哭啦。不哭啦,乖啊,都是我不好,你刚回来就惹得你哭!” 明明是补充一句调侃的,偏到最后却还是真在哄似的,梁延想不通,也懒得想了,哄就哄吧,谁让这小丫头老爱哭呢,却不动稀里哗啦地,真让人受不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有话问你呢。”梁延发了一个小太阳,知道那小笨蛋最喜欢这一小撮灿烂了。
飘心就是飘心,属猫的,还是个怪猫,还真大言不惭地发了句,“你说不哭了就不哭了,问什么,说。”
梁延傻眼,仿佛真的看见一个正涕泪交加的小女人忽然抬头,明媚一笑,跟海边的天似的,说变就变。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这才乖,哈哈,昨天吓着你了吧?”哼哼,这才是正题,臭丫头。梁延闻到了空气里丝丝地甜香。
“什么啊?”飘心惊讶。
轮到梁延惊讶,“啊?不知道啊? 那算了吧,不说了,本来你要不回来,还想电话问你呢,看是不是给吓坏了。你说不知道,那肯定没吓着。”
“不行,说来听听,什么东东会吓着我?”飘心坚持。
梁延有些狼狈,“没事的,逗你呢。”
飘心本来气就不怎么顺,略略地恼,“连你也涮我?”
梁延急了,“没有,天地良心,真的,真的没有。”自己又觉得未免太着痕迹了,忙补发一句,“咱哥们谁跟谁啊,哪敢涮你呀?事办的怎么样?说说看,这趟出去有什么收获?”
飘心贼笑,发过去一张哇哇大哭的脸,紧接着,再发一张荡了红晕的可爱的笑脸。
梁延觉得跟飘心说话的时候自己就像孙猴子,最擅长的事儿就是——抓耳挠腮!
飘心一忽儿发哭脸,一忽儿发笑脸,仿佛梁延的手忙脚乱都能够看得见似的。“哈,整个儿神经错乱了!哼,你别当飘心好欺负,老实点好好说,要不然,哼,有你好瞧。”
“怎么啦?我那里不老实了?你还当真想听啊?”再折腾下去,非得神经病不可,这鬼丫头,还真是能折腾。梁延又气恼又好笑。
“嗯,你都做了半天广告了,飘心再无动于衷,岂非不懂事?”飘心做个鬼脸,笑。
“昨天早上我给你说的第一句话还记得吧?”梁延只好垮了脸抽丝剥茧。
“雪舞萧冬:大清早的喷嚏连连,以为有人在想着我呢……却还在梦中!
门掩桃花:哈哈,你才刚睡醒呢。
雪舞萧冬:不对,我刚才开完会。
门掩桃花:嘻嘻,我没支持会议,所以不知道。
雪舞萧冬:悄悄问一下,想我了吗?说啊,没看到那期待的眼神吗?多么恳切啊?!”
门掩桃花:今天开会就学这呀?
雪舞萧冬:笨啊,开会那能学这个呢?十六届六中全会精神。
门掩桃花:哈哈,那精神说,常员干部要起带头作用。尤其是上网,网恋,一定要带头。”
雪舞萧冬:聪明,所以一开完就实践实践。”飘心想了想,没想起来,第一句话是什么呢?真是,猪头猪脑的,哪里记得住哇。得,飘心调出聊天记录,一古脑儿给复制过去一大串。
“昨天我们分别时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呢,记着吗?”梁延不厌其烦,耐心好得不得了。
飘心恨恨地,死梁延,不知道一下问完吗?害猪头又得翻一遍聊天记录。 “门掩桃花:这几天要忙了,得为稻梁谋,祝你开心!
“雪舞萧冬:哈,出去觅食啊?小狗要出窝了,小狗狗开心快乐哦,吃饱了早点回来啊?我会想你的。天凉了,出门注意,别感冒了,会给你电话。”是这句吧?飘心问。
“这两句话,没吓着你吧?”梁延觉得自己都快要抓耳挠腮了。
飘心悠游地回话,“嗯,在听。”
梁延急了,“吓没吓着?”
飘心装糊涂,“吓什么?”
“那就是说,没吓着了?这不就完了吗?”梁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也不知在怕什么,反正就是担心,怕稍微一丁点的不对,会损坏了什么似的。
“听得多了,再多梁延这么一半句的有什么嘛。”飘心撇撇嘴。轻淡淡地回了一句。其实,这话是删改了好几遍的,飘心下意识里,把要正面回答的欲望给压制了,装了一幅满不在乎的神气,心却压在这大喇喇的话下面,通通直跳,紧张,也不知是紧张什么,或许,是怕伤着了什么,或者破坏了什么?
“哈哈哈,哦,这样啊,我以为……”梁延大笑,自己也辨不清这笑里,有几分的苦,有几分的无奈,或者,有几分的甜,有几分的释然。
“你以为?以为什么?就是,你没提醒还真没想过,这一提醒嘛,倒要好好琢磨琢磨!”飘心长舒服了一口气。
“我以为,以为我说错话了呢。”梁延没来由地失落,轻淡淡地回了一句。
“飘心人笨,一向没心没肺。”飘心落落地笑。
梁延作恍然大悟状,“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飘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会,我再回去把喷嚏琢磨琢磨。呀,好像,还真有点问题!不对,是大有问题!不对,是有大问题!”
梁延不以为然了,“什么问题?还大问题呢?”
飘心再深吸一口气,压了泛到鼻尖的酸意,笑,“嘻嘻,梁延好像那什么
什么,你不会是——”
梁延急了,“不会!”
飘心大笑,“咦?不会什么?我还没说呢。梁延先说说看,你的不会是指什么?在问你呢,是什么?哈哈,你不会是在表白你有点儿那什么心动了吧?”
梁延更急,“没有啊,哪跟那啊?没有啊,我老人家都这把年纪了,还动什么心呢?真没有啊,老的动不起来了。”
飘心大笑,笑得眼泪花花都出来了,“哈哈,那你不会什么?指什么?”
梁延忙辨白,“不会是指你的小秘书突然来了一句‘谢谢问候,很高兴认识你,非常抱歉,有事离开,祝玩得开心!’什么意思嘛?害我老以为是你说的,心凉了半截儿。笨啊,连起来看啊。”
飘心大笑,发了一长串呲牙咧嘴的笑脸。
梁延回过神来,“哈哈哈,坏东西,还给我下套?”
“那跟那啊?我老人家都这把年纪了。还动什么心呢?”飘心复制了一句前面的记录,然后再跟一句,“这回答也太快了吧?你好歹过一半秒再回答‘不’也成呀,干嘛那么快嘛?伤自尊!!”
“哈哈,真是笨蛋一个。假设一下,我老人家真要是心动了呢,会是怎么样的结果?”梁延不甘心地加了一个“假设”的前提,再问。
飘心发了一张笑得张牙舞爪地小头像,不说话。
“再说了,不是怕你抢先了我伤自尊吗?我已经严重伤自尊了啊?!那么深情的话竟然说给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梁延作悲痛状。
飘心贼眉鼠眼的笑,“想要答案就对我老人家客气点,哼!原来是不想要答案,罢了罢了,不说也罢!”
“想”
“想”
“想”
“想”
“想”
梁延一连发了五次“想”。
飘心疯笑,“咦,想什么?”
“你”梁延飞快地敲了一个字过来。
“哈哈,别让人误会呀。”飘心嘻嘻哈哈地叹。
“报复你啊,我也有自尊!!”梁延突然就笑起来,笑得眼前雾蒙蒙的。
飘心敲打,“还笑,要是飘心认为你不小心说了心里话什么的,从此心心念念地记下了,你岂不惨兮兮?”
“那不是更好吗?就是心里话啊。”梁延哭笑不得,这小妮子笨起来跟猪头没啥两样,促狭起来一个顶仨儿。
“哈,又做了一回火锅料。这什么世道嘛,老实人好欺负?老被涮。”飘心夸张地感慨。
梁延气不过,“都说这么久了,那一句不是心里话,原来原来……”
飘心忙打茬,“等等,答案来了。答案其实早都有了,只是你没看罢了。”
梁延好奇,“在哪?”
飘心什么也没说,开始大段大段地传复制的文字,是飘心与文友“自由天堂”在论坛里的对话。
“自由天堂:状态低迷是因为成为了别人的垃圾捅,晕死,两天夜里打电话来聊了一共10几个小时,说的都是些失恋之类的事情,又不能不听,偶好辛苦啊!
门掩桃花:呀,有此等好事,也不说与飘心知晓。很羡慕呢,有那么多故事可以听。哈哈,供应个心理咨询热线,139933*****,包括你,失恋了也可以咨询。哈哈,当然,幸福饱满的没地儿存了,也可以说说。飘心非常乐意听故事。
自由天堂:我哪里还有恋可以失啊,现在就是看看,走走,旁观一下而已,看戏也很累的!”
梁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与我说的话有关系吗?看不明白。”
飘心轻笑,“等着,这是前奏,要不然直接发给你那一句,你岂非更不明白?”然后,飘心从论坛里复制,继续发。
“门掩桃花:看戏也会累倒,的确很有道理。一不小心,自己入戏了,岂不麻烦?如此推算,自由天堂本是个容易入戏的人,容易入戏的人,大凡是真性情罢。
自由天堂:自由天堂修行的功力不够,看见你那个‘真性情’三个字掩面长叹啊!不要那么真性情就不会那么辛苦了,天堂到底在何方?或者我们站在原地上下前后左右皆是往地狱之路?
门掩桃花:飘心曰:飘心所站处,即是天堂!同理,自由天常所立处,当是天堂!哈哈,站在原地上下前后左右皆是往地狱之路也罢,所立处却即是天堂!何所求?
自由天堂:天堂啊,何处才是天堂?!世间的事真是有许许多多的让人感慨,也罢,留得一点真在心中,也算是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国吧。自由天堂每天结网,最终还是要被困于自己构筑的网中。
门掩桃花:最近这几天,自由天堂似乎陷入了某种局?哈,谁为你设了玲珑珍局?解的人自有天定,自有天命!你何苦自伤?
自由天堂:你那个电话……我拨了一下……又挂了……自由天堂心虚了……竟然会这样,飘心可以为自由天堂解惑否?
门掩桃花:哈哈,惑之一:是因为自由天堂是崇尚完美之人,延也一样。大凡崇尚完美的人,总是生怕有些须的微妙,会伤着了美,所以,渐近情怯。惑之二:是因为自由天堂不知道自己,拨通了电话的那一刻,如何解说自己是谁,不知道得费多大的劲才会让笨蛋飘心明白,你就是自由天堂,怕在这个费力的解说的过程里,透支掉这凑巧收获的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的友谊。回答完毕,呵呵。
发完那长长的一段对话,飘心没来由地舒了口气,就像孙悟空临离开的时候为师傅划了那金光灿灿的安全线,略略安心了些似的。飘心把那最想说的一句,又一次发过去,“‘是因为自由天堂是崇尚完美之人,延也一样。’其实你或许早就看到了,飘心一向笨,所以,你问到的时候,还是愿意重新地回答 ”
梁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是,这一句‘大凡崇尚完美的人,总是生怕有些须的微妙,会伤着了美,所以,渐近情怯。 ’之所以念念地问你,就是怕因自己的流露与表白伤了那份真诚那份美好!”
“是,所以,飘心才认真地,回答!”飘心轻轻浅浅地笑有些飘乎。
梁延叹,“其实,这样挺好,无言,却默契才是最好的!”
“是,所有的真与美,都值得用生命去尊重!”飘心叹,“我很开心,谢谢你,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
“对,有你这样的朋友,真好!”梁延叹。
飘心笑,大笑,“哈哈,飘心这辈子说过的最高级别的话,就是‘如果有一天,飘心想要做坏事,却需要找人商量,找人帮忙,相信,一定会有一个人愿意帮。’
梁延笑,雾腾腾地笑,“哈哈,我说过,我愿意做帮凶的。”
两张盛开如太阳的笑脸同时盛开。
梁延发了一张图片,是一幅宽阔的肩膀依了娇小的她,两双梦幻的眼睛闪闪地亮。发完图片,梁延又追加一句,“拿出来晾晾,太久没用了。”
飘心笑,“好一个‘拿出来晾晾’,梁延,五个字,一种高度,妙!”
梁延也笑了,“一张图片一句话,真还是一种境界呢。”
飘心感喟,“那是,一句话那一刻的高度,有时候是一生都无法超越的情怀!”
梁延叹息,又发了一次,“再拿出来晾晾!!”
飘心感慨万千,“所以,梁延,真的是绝唱了!谢谢,哥们,如果有缘聚,一定,陪你喝掉一大捆酒!”
梁延飞快地打字,“好,大声地说:好!”
飘心轻笑,“一言为定!”
梁延大笑,“一言为定!”
飘心想想,大笑,“梁延呀梁延,有你的‘拿出来晾晾’,就真的是兄弟了!”
飘心再叹,“有你的‘拿出来晾晾’,就真的是姊妹了!那一怯,就此别过!”
梁延轻笑,“既是兄弟又是姊妹!是啊,多好!”
飘心舒了眉,安恬地笑,“就是,多好!对了,你不是有事吗?赶紧拜拜吧。”飘心真的咧了嘴,笑,飞快地补了一句,“哈哈,差点打了个赶紧滚滚吧。再见”
“滚滚!” 梁延大笑。
不约而同地,两张笑脸明亮地盛开在彼此的眼前。
梁延的头像灰了,飘心呆望着那两个还闪闪烁烁地字——“滚滚”,心没来由地清亮,仿佛,有清亮亮的山泉水洗过的十五的月华正漾;仿佛,月华的光影里,有笑靥清亮亮地翩跹。
2006年11月1日午夜于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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