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季节,前两天刚说寒意浓了,这两天好象太阳又离地球近了好多,暖洋洋的阳光仿佛又把人们的情绪给提了起来。好多天没有去读书,不知为什么,竟然也没有了读书的欲望;想来也是奇怪,这么些年了,我还从来没有过把手中的书本落下这么长的时间。偶然看到桌子上翻看了一半的书,心里有时也会悄悄一动;难道说喜欢了几十年的这种爱好能就此打住?
我对朋友说:“我怎么突然不想读书了,是不是生命觉得这些年我让书忽悠的太多了呢?”
朋友回答说:“书与本能无关,所以总有腻味的时候,再说了,生命需要的也许你读的书本里没有,或者说是满足不了;所以说不想读书不一定不是好事情。”
夏日里没有文思,觉得世界都成了一个火热的天堂,我那总是冷冰冰的文字给不了世界什么,也不可能让世界发生什么。秋天来了,突然有一天我有了一种久违的欲望,觉得世界有了很多值得思索的东西;看来生命还就是这么的一个样子,永远没有什么恒定的模式,也不会有什么一成不变的法则;痛苦能生出痛苦的花,幸福好象也有幸福的苗。我看世界,仿佛也有了许多既让人留恋,又让人回味的画面。
文字总是祖先留给我们的一种自豪,现在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用这种自豪把世界用自己的感受重新梳理一回;虽说我也知道,面对世界,就凭我的这种孱弱的生命那是永远也不会达到的。
生命的存在是一回事情,生命的欲望则是另外的一回事情!人到中年,不论是收获什么,还是失去什么,好象在生命的记忆中都能留下比年轻时更深的印记。本来不想读书了,也就是不想读了,也许是生命生出了懒惰,可是我却不行,总觉得好象是自我有意在开自我的玩笑;于是我有了一种恐慌,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觉得自己在生活中的故事好象真的要结束了。
天冷了又热,天热了又冷;不知道是天气的缘故,还是我的心境跟着春夏秋冬也想走上一个轮回;本来就是一个小小的事情,也就是不想读书;可到了今天这样的年龄,就觉得自己真的要失去什么,要让生命为什么去付代价。
可能是我的精神出现了什么变化,或者是因为我和妻子朝夕相处了快二十年,她对我实在是太了解了,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对她说,结果她对我说了:“不用恐慌,不就是不想读书吗?那有什么呢,只要不是不想吃饭,别的什么都不用害怕;我看你现在主要的问题是没有梦想,不在做梦了;如果你还有梦想,还能做梦,你的生命同样会和从前一样,会活力无比的。”
梦想?做梦?听了妻子的话,我不知道对还是不对;但是对于梦想我觉得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可能去让这样的意识成为涅磐了;说到梦,我忽然才意识到,好长时间了,我还真的没有在梦境中留下什么记忆。记得前些年,不知道是自己的欲望太过强烈,还是因为生命太过的不安分守己,经常是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当然了,有美梦,也有噩梦;不过现在想起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梦境,好象对我的生活总有着千丝万缕的描述。现在这是怎么啦?怎么不再做梦?难道还真让妻子说对了,在我的生命中不再有梦。
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不管这唯物主义都给我带来了些什么,但是我向来认为,只要生命还存在,那么梦就不应该没有;没有梦的生命单从生命学的意义上说,恐怕至少是不完全的。
生命是什么?当然了,从理论上讲,要说的理由很多;不过我认为,生命其实就是活着的一种表现形式,活着就是醒着;那么,醒着的生命总需要在一种安静中积蓄能量;只要生命还需要安静,生命还需要积蓄能量,那么,生命就还会有另外的一种表现形式,那就是梦境。在这里我不想把什么都说进潜意识之中,但是梦千真万确也是生命的一个组成部分。今天我为什么会失去了梦,在那万籁俱静的时候,不能让生命出现另外的一种光芒呢?
不行,我应该做梦。不知道是生命开了生命的涮,还是年龄给年龄带来了一种固执;反正当我有了想做梦的愿望之后,就在心灵里给自己留下一种人为的空间。好多年了,我总有这样的一种坚韧,其实我知道做梦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是说你想做梦就可以做梦;但是我就是这样的不承认现实,不愿意让生命还有不接受意志的情形发生。
努力了好些天,甚至我每天都要比过去多睡上两三个小时,可是我越想做梦,就是没有梦出现在我的睡眠之中。看来生命不是留给我们任意蹂躏的;经过了几番努力,经过了万般痛苦,可是结果还是一觉睡到天亮,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终于有一天我失去了信心;心想是不是生命还真的是有没有梦境的时候;下午,我邀上了几位朋友,去县城一家不错的茶秀,听说那里最近进回了一批极品铁观音,生意很是不错。在品茶中我把自己想做梦的事情给朋友说了一遍,结果大家开始是笑我犯神经,最后说,在当今社会里,能不做梦那可是再幸福不过的事情了。当我问为什么时,一位朋友说,现在能有什么好梦,尤其做噩梦,还不如不做梦。
不过我对朋友们说的话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因为我觉得生命本来就是一种体验,噩梦怎么啦!噩梦也是梦,也是生命的一种施放方式,也是生命对生命的一种暗示。我们在一起喝茶到了很晚;大概是好茶,加上我们在一起又海阔天空了一番,结果回到家里,说什么我也睡不着。先是看电视,最后又看报纸,实在没有什么做了,我就把cd塞进耳朵里,听着柴可夫斯基的交响乐,不知不觉我竟然来到了梦乡……
真的有梦了,虽说都是些五光十色,花花绿绿,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生出的画面;不过总算是有梦了;为了还原思维的原汁原味,也为了对得起生命给我带来的这样久违的惊喜,我想把梦中的几个画面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描绘出来;我知道,梦有时是一种愿望的满足,我也知道,梦有时是现实生活中的一种象征;不过我想,不管是什么,它一定是一段意识在梦中。
……
明明是六月天,我刚从打麦场走在回家的半道上,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眨眼间是洲天寒彻,我穿着短裤背心,顿时好象失去了知觉。不过当时的心里还挺明白,想赶快回家,因为只有回到家中,也许我的生命才能存活下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我怎么样的努力,就是不能迈动自己的双腿,眼看着我就快要不行了,没想到从我身边走过一条巨蛇,它用自己的尾巴缠住我,快速的带着我向前奔驰。
怎么我身上有了一点暖意;我知道蛇可是冷血动物,更不应该在这样的天气里出来;可是眼前的事实,它不光出来了,而且还要救我的性命。我身上有了热气,好象嘴巴也有了一点灵活;于是我开始问蛇:“你不是冷血动物吗?怎么我觉得你身上还有热量呢?”
“因为六月都能下雪,我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呢。过去有《农夫与毒蛇》的故事,今天也许就有《毒蛇与人》的美丽传说。”
“你是蛇精?还是……”
“我什么都是,什么也不是,不信你看。”巨蛇说着突然身子一变,变成了一股水蒸气,瞬间什么都没有了;不过当我在好奇过后,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家门口了。我顾不得多想什么,赶紧回家;这时妻子正在做饭,看我惊慌失措的样子,感到很惊讶。
“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象是刚从水里爬出来的呀!”
“天在下大雪,好冷好冷。”
“下雪?我的天,你是不是有病了,好好的天哪里有雪呢?你是不是让《窦娥冤》的戏看的有了幻觉了。好好的天,那里来的雪呢。”
“你……”看字还没有说出来,我就发现万里晴空连云彩都没有,那里还有雪呢。“这……这是怎么回事情?真的,我还是让一条巨蛇驮回来的。”
“我说你呀,是不是让龙驮回来的。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大白天都说梦话,怪不得人家说你已经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了。”
“你……”我正想抡起右臂,突然妻子大喊一声:“你干什么呢?”我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做梦了?”
“是做梦了,好奇怪的梦,怎么梦里会有六月雪呢?对了,还有巨蛇,是它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不可能救我的情况下救我;还有你……”
“我怎么啦?”妻子这会儿睡意也没有了。
“你也不相信我,说我有病,不是咱们这个时代的人,说我……”我本来还要继续说,没想到妻子用手捂住我的嘴。
“好了,不用说了,你再梦,看看还能梦到什么。”妻子说着重新拉灭了房子里的灯。
不小心我用手碰到了妻子的脸上,发现妻子好象在流泪……
“你怎么哭了?”我问。
“没有,我是困了,你快睡,看能不能再梦到什么。”妻子把脸贴上我的胸口,明明是泪水,妻子怎……
“好,我睡,看还有什么好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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