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文佩璋的名字,在湖南这片热士上,已经是声名遐迩。在众多的头衔中,最为显赫的当数“长沙远航翻译专修学院董事长”和“湖南天运林工集团董事”。“远航”和“天运”是他在改革开放后带领儿女自主创业的成果,“远航”现有在校学生2000人,正副教授60多人,为国家培养了上千名大学生上岗就业;“天运”已经在洞庭湖畔植了10万亩经济林,并创建了年产15万立方米的高密度纤维板厂。公司植树,学院育人,树人树木,造福社会,报效国家,这便是文佩璋先生的心愿。但是,这些成就和荣誉对文佩璋先生而言,只是过眼云烟。他还有一个心愿,也许鲜有人知,在他内心的深处,一直藏着另一个梦,那就是纠缠他一生的诗联情缘。
文佩璋的父亲和伯父都是教古书的。文佩璋自幼酷爱读书,受家教熏染,读了不少唐诗宋词,还读过《诗韵含英》、《诗学含英》、《声律启蒙》等韵书。其中一本清朝陈球写的《燕山外史》,全书都是用排偶句写成的,文情并茂,使他爱不释手。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虚心向父亲请教。文佩璋小时候读了这些韵文,为他后来从事诗联创作打下了一定的基础。宋代黄庭坚有诗云:“万卷藏书宜子弟,十年种木长风烟。”由此可见,一个人少年时期的教养是很重要的。
文佩璋生于农村,长于农村,和农民有深厚的感情。他曾写过一首诗:“长在人群百感侵,每于罹难见丹忱。平生学问无多少,懂得民间疾苦深。”大跃进时期,农民一日三餐吃不饱,饿死不少人。文佩璋走访了许多农户,了解他们的生活状况,认识到农业减产的原因不是阶级敌人破坏,不是干部走资本主义道路,也不是人民群众不热爱集体,而是国家的决策存在问题,人民公社“一大二公”并不是什么优越性,而是“危害性”。“公”就无人管,“大”就管不着,结果浮夸成风,一年四季群众挨饿,干部挨整。他想写一封信给毛主[xi],劝他老人家解散人民公社,把士地再度分给农民,以单干的形式发展农业生产。妻子不让他写,因为在当时只要写了这样的信,毫无疑问会打成现行反革命。1980年,国家全面实行“包产到户”,文佩璋写道:“大锅吃了许多年,高产难于上青天。霹雳一声分到产,生机充满吨粮田。”语言白描,直抒胸臆,表达了诗人压抑之后欢欣鼓舞的心情,简洁而明快。
在农村改革的初期,农民负担过重,怨声载道。有一天文佩璋去郊游,听到两位老农关于种田的谈话,皆是脏腑之言,当下便创作了长诗《种田者言》,其中就有“身边十只手,都要钱和粮”“农民象竹笋,层层会剥光” “政策许空愿,对策实难当!号召办福利,趁机把费摊;号召办企业,亏翻几十万。”“稻谷送进粮仓里,开张白条便收场。”的写实诗句。借老农之嘴,刻画出那些贪官无耻的行为作风,表达了当时农民的疾苦和他对农民高度的同情。
1985年秋,文佩璋帮大成乡政府押运苎麻到株洲麻纺厂。船至长沙县铜官地带时天色已晚,只得在湘江边过夜。“到得潇湘便有诗”。文佩璋站在船头,望着宽阔的江面,一层层水雾把远山和沙洲都笼罩在轻烟里,宛若一副淡淡的水墨画。心中顿然生出许多遐想,想起自己一生的遭遇和漂泊,好像过电影似的。类比古人,他想起了贾谊贬为长沙王太傅,在湘江写下《悼屈原赋》后投江,想起了舜帝南巡未归,娥皇女英赶到湘江,泪洒相思竹……湘水滔滔,文佩璋竟一夜未眠,天明时写了一首《铜官夜泊》:“浪迹江湖作楚狂,荒丘夜泊赏孤芳。一江春水轻蒙雾,两岸群山重染霜。欲访贾生评悼赋,愿寻湘女诉衷肠。思飘物外难成梦,吟唱渔歌晓月凉。”此番境界,真是“物我两忘”了。
国家实行改革开放后,文佩璋积极响应,并着手创办了一所民办大学,即后来的长沙远航翻译学院。1995年以后,国家取消了大学生毕业分配制度。大学生毕业后找不到工作,使许多家长陷入困境。但在他创办的学院里却实行“包工作”。学生毕业后由学校负责推荐工作,没有工作,退还学费。文佩璋创办的学院实行“包工作”的教育服务,为老百姓的子女再就业尽心尽力,为国分忧!他在《书赠李邴贵教授》诗中回顾自己杏坛生活,几番感慨:“星沙聚首末能忘,踯躅街头夜正霜。湘水有情赏旧约,麓山无恙换新装。奢谈逐鹿当年热,漫话红羊此日凉。历劫十年人未老,余辉犹在放光芒。”“余辉犹在放光芒”,便是他对自己为教育事业不懈追求的豪情抒怀。
在这一时期,文佩璋目睹国家日益昌盛,神州大地,欣欣向荣。诗风一改往日彷徨,文辞多轻快欢悦。“……水退又鱼虾,望丰收不断,怒放心花,加快农田建设,祖国更繁华。”(《金堤之歌》)“看寰宇生辉,万道金龙。天地无私覆盖,千里外,共沐朝红。”(《祝融峰观日出》)“太空传捷报、大地发欢声,战士巡天看,军威壮国魂。”(《神舟颂》)……这些诗词,无不表现文佩璋关注国计民生,一颗拳拳爱国之心。
文佩璋对教育孜孜不倦,对企业殚精竭虑,对家庭更是呵护有加。他与夫人共历坎坷、相濡以沫,伉俪情深,其《诉衷情》便是他们爱情的见证:“风樯千里下扬州,眨眼白双头。万般终应抛却,情爱几时休! 天地阔,岁华稠,路途悠。此生何憾?沧海蜉蝣,蝶梦千秋。” “万般终应抛却,情爱几时休!”让千万人同声一叹!
文佩璋有丰富的诗词创作经验,深得写诗的真谛。其一,诗言志,在他事业受挫时,他以诗勉励自己:“稀年不负凌云志,敢上银河架铁桥。”事业取得成功时,就以诗告诫自己:“久经磨砺志尤坚,不负风华大好年。”对人生的感悟也是十分透澈的,他的《过邯郸》诗:“同在邯郸道上驰,高谈莫笑古人痴,世间多少黄梁梦,都比卢生醒得迟。”真是看透了人生!诗之妙不在华丽辞藻,而在发现和悟彻;其二,诗言情,如《回乡口占》:“喜见儿时树,难寻刧后家。乡邻伤久别,明日又天涯。”“儿时树”依稀可认,“刧后家”荡然无存。无限沧桑之感,完全融入了字里行间,动人肺腑。其三,文佩璋对待诗的态度虔诚,一首诗写不好总要反复推敲、提炼语言,所以写起诗来很辛苦。他做诗一旦进入状态,象着魔似的。有时候深夜不睡,有时候半夜醒来,想出一句好诗,马上开灯把它抄下来。他写过《夜吟》:“百吟甚觉绕梁声,月落难收笔底情。纵使未闻秋鹤唳,痴心亦不作蝉鸣。”描述了自己半夜做诗的情境。“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便是文佩璋所追求的境界。做为诗人,更加可贵的是他对国家的兴革时刻铭记心中。“拼将余血酬邦国,洒得桑榆一路香。”不愧新时代诗人本色。
港澳回归后,文佩璋期盼着台湾也能够和平统一。他在泗湖山会友时,得知当地一位龚女士和丈夫结婚不到一个月,丈夫就去了台湾。两人一别32年,这日,恰逢龚女士的丈夫回大陆省亲,两人相见,抱头痛哭,其情其景无不让在场的人陪泪。文佩璋感怀万千,深为台湾孤悬异域,造成骨肉分离,亲人不能相见而潸然泪下。于是写下了一首:“惊弓一去绝音尘,风雨凄其苦恨深。待得归时情怯怯,皤皤相对梦中人。” 真情告白的诗句。2005年5月,文佩璋和林从龙、钱明锵等文化名流访问台湾,受到国民党主[xi]马英九的父亲马鹤凌先生的热情欢迎和接待。文佩璋写了一首《七律·赠马鹤凌老先生》高度赞赏“中华一统,世界大同”的平和主义思想:“家传慈孝道根生,代有才人享令名。书号大同存远义,案称考叔蕴深情。伤时每洒新亭泪,报国长怀老骥诚。呐喊和平擎伟帜,敢为天下发先声。”不久,马鹤凌先生溘逝,文佩璋悲痛万分,写了一副挽联:
盛夏识荆州,高论岂能忘,遍地红蕖逢夏雨;
深秋闻噩耗,知音何处觅,漫天枫叶泣秋风。
马英九先生收到纪念父亲的挽联后,向文佩璋致书一封,深表谢悃。自此,海峡飞鸿,二人常有书信来往。
说起楹联,文佩璋还曾担任湖南省沅江市楹联学会常务副会长和《洞庭联艺》的副主编,在此期间,他勤奋笔耕,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对联作品。
文佩璋公司新办时,取名“鸿泰”,他撰联道:“鸿基凭地利;泰运得天时。”当公司评为省龙头企业,又撰联:“科技兴农,群雄瞻马首;林工致富,大众看龙头。”后来公司发展成“天运林工集团”再撰联:“天运顺时来,广辟材源千顷绿;集团随势发,鸿开木业万年红。”嵌字联中,天衣无缝。
沅江市建成水上公园,文佩璋首次游览,即景即情写下了一联《题琼湖公园》:
仍从水侧建园,不辜负梅树烟霞,庆云风月;
且向湖心放棹,好领略莫愁春色,西子秋波。
此联借南京莫愁湖和杭州西子湖相比,以美女“莫愁”和“西子”相寓,“春色”“秋波”互文见义,将眼前景物、异地风光;古时美人,今之佳丽;山水人文,柔情逸兴……一概交融于美轮美奂的境界之中,实为难得之佳构。
众所周知,春联是对联的主体,文佩璋先生每年都要写春联。从1980年到2006年,26年没间断过。他的春联都是根据当年的国际国内形势或各种大事写的,很有历史意义,堪称“联史”。
1980年人民公社解散,农民分田到户,农村一片欢腾。文佩璋先生欣然写下一春联:
大地春回,新雷解冻千门暖;
长天运转,旭日生辉万物娇。
1993年(鸡年),前苏联解体,中国哗然。文佩璋做一联表明了自己的看法:
红日起东方,何愁异域风云暗;
雄鸡报春晓,且喜神州气象新。
1997年(牛年),香港回归。这是百年大喜事,文佩璋的春联更是喜形于色:
春燕舞东风,且喜回归天地阔;
金牛迎沛雨,好乘耕殖岁时丰。
1998年(虎年),沅江水灾后,市委市政府决定春节搞大红灯、大红联活动,为灾民鼓气。文佩璋奉命写一春联:
龙日起龙图,喜龙飞九五;
虎年添虎气,看虎贲三千。
“龙图”这里指建设祖国的兰图,“龙飞九五”出自《易经》,“九五”古指帝位,这里借指国家“九五”计划。“虎贲三千”出自《尚书》,意指精英将士。此联用典不着痕迹,对仗工妙,古为今用,语意双关,耐人回味。
文佩璋喜欢旅游,他不论工作多忙,每年都抽出时间游览世界各地的名川大山,以开阔自己眼界,增长自己的见闻。先后到过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香港、台湾旅游,每到一处,他都写诗撰联。可谓是“游山玩水、吟诗作对。”
1996年他沿途考察长江,到山峡时看到神女峰,写了副对联《题巫山神女》:
休恋襄王情种,宋玉文思,独在高峰观雾海;
且看电站规模,水漕气派,同来大坝赏平湖。
他以浪漫主义手法描写了一个古老的神话故事,把他和现实生活结合起来。在他的笔下巫山神女不仅“当惊世界殊”,而且“更爱人间美”和“同享人间乐”了。“文之思也,其神远矣。”
同年,文佩璋赴西安开会,在登秦始皇陵看到陵寝规模之大,欷歔不已,写下了《题秦始皇陵》:
死后尚贪心,那堪万贯钱财,泻玉流银堆废冢;
生前少筑怨,何用六千兵俑,持戈荷戟守孤坟。
此联抓住秦始皇贪心和构怨两大要害,从殉葬的钱财物和兵马俑入手,以“那堪”、“何用”两个反诘句有力地揭露和抨击了这个暴君的丑恶的灵魂,抒发了诗人愤懑之情,引人共鸣。
文佩璋是很重情谊的人,他的挽联写得更为动情。如挽曹有贵老师联:
何处觅忠魂,遥知玉宇琼楼,群仙拍手添今雨;
此间怀故友,久立苇汀柳岸,独我伤心听暮潮。
文佩璋在楹联方面的成就,不仅仅体现在他的丰硕的创作上,更重要的是体现在他为楹联事业在民间发展上所做出的卓著贡献。
1995年中国楹联学会发启编印《中国对联集成》。会长马萧萧要求文佩璋率先编出《益阳卷》。由于文佩璋和好友夏胜千先生积极征稿和筹资,《中国对联集成·湖南益阳卷》于1989年出版,被马萧萧誉为“中华大地第一本”。接着,文佩璋又联合联友刘正德、廖树基出版《当代佳联选评》。他们在全国广泛征集佳联七千多副,从中选出四百多副上乘之作,又组织110名专家进行评点,历时5年才得以编成。成为“当代的一本好联书”。与此同时,文佩璋还在他开办的民办大学“长沙远航翻译学院”里开设对联课,并聘请著名楹联家胡静怡先生编写教材,教授对联,培养楹联创作人才,这在全国大学中是少有的。可谓为楹联事业殚精竭虑,处处费心。
近年文佩璋广交朋友,实行“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他不仅交了国内的朋友,而且还交了国外的朋友。日本的《一衣带水》、美国的《四海诗词》、法国的《吟龙》、台湾的《古典诗刊》都发表了他的作品。他常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道路在脚下,作品在眼下,朋友在天下。”以此来看,文佩璋不仅是企业家、诗词家、楹联著作家、评论家、教育家,还是一位热情洋溢、特具魅力的社会活动家。
2006年4月,在首届世界汉诗大会上,文佩璋当选为世界汉诗协会副会长。这正合了他那首铿锵的诗句:“雄心不在童心在,盛气无存正气存。耻向豪门投媚眼,喜从文苑觅知音。” 文佩璋一生正气和书卷气,由此可窥一斑。
附:文佩璋 1930年生,湖南长沙人。世界汉诗协会副会长、中华诗词文化研究所研究员、华夏国粹文化研究院院士。湖南长沙远航翻译专修学院董事长、湖南天运林工集团董事。著有《风松集》、《旅台感赋》、《生命的追求》等诗文集。事迹载入《当代吟坛》、《世界优秀人才大典》、《中国汉代楹联艺术家大辞典》等多部典藉。
通联:(410004)湖南长沙市井湾子中意一路长沙远航翻译专修学院
电话:13808458449 0731-5677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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