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生命中的两个知己,为了一段无法忘却的记忆。
——题记
日子过得有些无聊,郁闷的时候总会想些有的没的东西。越来越爱回忆,喜欢检阅记忆中的人和事,匆匆过滤一遍,遗留在往日的点点喜悦,丝丝遗憾以及莫可名状的忧伤和感动纠结成网,铺张在过往的风中,引发终久沉寂的思潮。
认识安平的时候我还是个奇怪的孩子。说自己奇怪是因为,我不像其他到异地求学的学生,袖手看家人帮忙收拾一切,哀哀戚戚地能送走家人,转而高高兴兴地去认识新朋友。我只是安安静静地独自整理一切,完了再打电话向家人报平安,语气平淡温和。对于新同学的热络,我不咸不淡地应付着,素净的脸上不起任何波澜。“你早熟地令人心疼。”安平这么说。17岁的安平比我大三岁,是我们宿舍的老大,但她总抱怨在我面前她更像个小孩。也许吧。我不太肯定,尽管我一直习惯扮演大姐姐的角色。为了扭转劣势,安平教我疯狂教我玩闹,千方百计地唤醒少年老成的我的童心。于是,嬉笑怒骂,刁钻古怪这些能想到的字眼在我和安平一起的时候统统出现过。以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安平一直是我记忆的主角。
时间往前跳跃。由于升学的缘故,不知道愁滋味的我们第一次感受了别离的伤感。安平走的时候对我说,若若,以后认识了新朋友,忘了我。因为,一直背着记忆会很累。她一走便杳无音讯。任我怎么找也无法得到半点消息,顿时忧伤起来,怎么不理解我。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我的好朋友?很久以后我才渐渐明白,在时间的隧道里,我们注定要忘记一些东西忘记很多人,把曾经的刻骨铭心锁进心底,为即将到来的新的人和事而为记忆清场。
上高中的地点换了一个地方,生活仍在继续。少了安平的日子我依然孤僻依然安静,对人际关系表现车一如既往的淡漠。我排拒着走近身边的人和事的时候突然想起,安平也许早就知道我是一个靠记忆过活的人,所以极力要求我忘记她。
愿意接受颖是因为她的身上有安平的影子。后来才知道那只是一种错觉。颖和安平一样活泼好动只是没了世故。她不像安平犀利而刻薄,也没有安平孩子气的野蛮。她喜欢撒娇爱厥着嘴唇,高兴了就毫无形象地笑的前俯后仰,生气的时候阴沉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拽的要命。在这个讲究个性的年代,很少人愿意买她的账,而独我喜欢她的直爽。对人际漠不在乎的我不用拐弯抹角猜她的心事,不用担心谁伤害了了谁而不自知。在她的影响下我甚至回复和安平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的开朗。虽然仍是安静的时候居多,但我至少不会孤僻。
人的一生就像一场盛大的晚宴,相聚以后就是散场。除了那些在意你的人,别人不会留心你何时退场。高中毕业的时候,颖忙着为很多人写同学录却独独不肯在我的通讯录上签名。忘了我。她紧紧抱着我,轻声说着,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有着俏丽短发的利落背影,和三年前的安平一样,潇洒而决绝。我伫立原地,看她们渐渐远去,泪水不知不觉就濡湿面庞。为什么很多人对我说“一定要记得我”的时候,我的挚友却一定要我忘了她们?
人在旅途。我依旧独身在时间的征途上跋涉。明白了安平和颖对我的期望,现在的我是一个温顺的孩子。我会在前进的途中选择性地忘记许多人许多事,把珍贵的记忆埋藏在心底,在也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咀嚼回味。然后用温和的笑容面对每一个走过的人,用心帮助身边的人,有很多朋友。但我清楚的知道许多年后我会慢慢忘记很多人,而将极少数人放在心底。我的漫不经心我的脆弱决定了我无法背着沉甸甸的记忆走太远的路。忘却是为了更好的记忆。如安平,如颖,很早就看透了这一点,不约而同地要求我忘记她们。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李商隐的这句诗一语道破人生能有一意相通的知己是一大乐事,我在许多年后的今天突然明了,我何其幸运,能得安平和颖陪我一起走过人生一段成长的路途。想起安平想起颖微笑着说“忘记我”的样子,想起记忆深处两个一样潇洒决绝离去的背影,我不能自己,写下上面的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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