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具有悠久历史的城市是凝重的、悠远的,也必定是美丽的、富有的,它孕育滋养了许多历史名人,也为我们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凄美故事。
青陵台上的贞魂和戚苑里的香火已被记入了史册,这两个发生在两位睢宁女子身上的故事也已流传了2000余年。
世间关于忠贞爱情的故事有很多,罗密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焦仲卿与刘兰芝等等。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两个也许你不太熟悉的名字——韩凭与何花粉。
青陵台是距今2296年前建于下邳的一座高台,建台的人是战国时荒淫残暴的宋康王,建台的目的是——他能每天站在高台上观看附近桑园中的采桑女。在明人索承学吟诵的《邳州八景》中,“陵台夜月”是其中的一景,只因那荒芜的陵台上留有采桑女何花粉威武不能屈的贞魂。
讲述何花粉的至死不渝,要从宋康王的一次外出巡游说起。
公元前290年,荒淫无度的宋康王外出巡游来到下邳城东郊(今古邳镇胡东村口门组)时,看到桑园里有采桑女,便命人筑高台以便他日后观看采桑的美女。
从筑高台的那一天起,一个悲剧故事就开始一点一点展开了。
一日,宋康王在高台上看到一个采桑女容貌俊秀、清纯脱俗,堪称绝代佳人。宋康王惊呆了,想不到乡野之间的女子竟赛过他宫中的数百佳丽!他一天几遍登上高台观看,越看,他心中越充满占有的欲望。他立即命人去打听这是谁家的女子,一会儿便得知是穷书生韩凭的老婆,叫何花粉。
宋康王派人找到韩凭,威逼韩凭把何花粉献给他。韩凭无奈,与何花粉商量。何花粉听后,深情地望着韩凭唱起了家乡的民歌:“南山有鸟,北山张罗,鸟自高飞,罗当奈何!”“鸟鹊双飞,不逐凤凰,妾为庶人,不乐宋王。”
宋康王看到威逼不成,便派兵到韩凭家中抢走了何花粉,并逼韩凭自杀,斩断何花粉对丈夫的依恋。
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宋康王把何花粉带到青陵台上,威逼利诱想让何花粉顺从,并告诉她,她的丈夫韩凭已死。何花粉悲痛欲绝,含泪对宋康王说:“让我先祭亡夫,后随大王。”宋康王高兴地答应了。
让宋康王想不到的是,何花粉拜祭过丈夫的亡魂后却从高台上跳了下去。宋康王伸出去拽,只扯下了一条裙带,上有遗言,请求与丈夫合葬。
见何花粉至死不从,宋康王恼羞成怒,故意将何花粉与韩凭分开埋葬,坟冢相隔六丈。
三天后,宋康王悻悻地返回都城睢阳去了。乡亲们敬佩韩凭夫妇的忠贞不渝,在他们的坟墓旁各种了一棵柳树。这两棵柳树长大后,枝繁叶茂连在了一起。乡亲们说,这是韩凭夫妇俩在相互依偎。
青陵台已在岁月的剥蚀中不复存在了,但发生在青陵台上的凄美故事还一直感动着人们。
睢宁人不但重情义,威武不能屈,自古还有义胆侠肠之名。男人急难好义,女人也同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戚姬就是这样一个不畏兵威、勇救刘邦于危难中的智勇女子。
在睢宁梁集镇西渭河畔戚姬村(原王行村),有一座戚姬苑,那是刘邦的儿子汉文帝刘恒为感激戚姬搭救高祖之恩,在戚庄刘邦藏身的枯井处修建的。东汉时又曾扩建现存西厢房三间,古井一口,以及清乾隆年间的重修断碑一块。
戚姬苑遗存的这些东西在向我们讲述一个发生在2211年前的故事。
戚姬是下邳国境内戚庄的一个妙龄少女。公元前205年农历四月的一天,她正坐在家门口缝补衣裳,忽然听见一阵疾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一直来到她的跟前。她抬头一看,骑马的是一个大汉,五官端正,身材魁梧,被身后的追兵追得正急。
戚姬是个善良且大胆的女子,她决定救下这个人。戚姬并不知道,这个正处于危急时刻的人就是常听闻的沛公刘邦。平素,她是倾慕于刘邦的,因他豪爽、重情义,不似项羽倚仗自己是项王之后而刚愎自用、颐指气使。
戚姬定睛细看,远处的追兵是一队楚军。她连忙向大汉招手,示意他下马。大汉下马后,戚姬在马身上猛拍一掌,这匹马便继续向前飞驰。她迅速拉过大汉,将他藏在附近的一口枯井中,随手用一只大筐盖在了井口,自己则坐在这只大筐上继续缝衣,她散开的裙裾正好遮住了大筐和筐下的井口。
楚兵追到跟前时,她从楚兵的口中得知,刘邦在项羽率轻骑突袭彭城时大败,沿睢水一路逃来这里。
戚姬一脸镇静,顺手朝远处指了指说,有一人骑马已经跑过去了。楚兵见这里只有一个女子低头缝衣,身边并无他人,又见一匹快马都正在往北疾驰,便立即策马追赶。
楚兵离去后,刘邦出井拜谢。得知这个面容姣好的妙龄女子姓戚,和年迈的父亲相依为命。
为找到刘邦,楚兵还在四处搜索,戚老汉便留刘邦在家中暂时避一避。
戚老汉见女儿对刘邦含情脉脉,自知女儿对刘邦有意,就干脆做主把女儿许配给了刘邦。
留住三日之后,刘邦要走了。他拿出一块随身的玉佩交给戚姬,告诉她,这是日后相认的凭证。
刘邦走后,戚姬为他生下了一个男孩,每日精心抚养。三年后,刘邦在定陶称帝的消息传到了戚庄,戚老汉带戚姬和孩子赶去相认。
刘邦看到戚姬为自己生下的儿子,不但活泼可爱而且长得跟自己一模一样,非常疼爱,给他取名如意,封为赵王。刘邦对戚姬也是宠爱有加,这让歹毒的吕后怀恨在心。刘邦太喜欢如意了,几次想改立如意为太子,都因吕后和大臣们的反对,至死也未能如愿。
在刘邦死后,吕后掌权,大肆报复戚姬。吕后残忍地毒死了如意,又砍去戚姬的手脚,挖掉她的眼睛,熏聋了她的耳朵,给她饮下哑药,被叫做“人彘”扔进厕所里。戚姬被残忍地折磨致死。
吕后死后,文帝刘恒继位。他痛惜戚姬倍受母后折磨,又感念她曾冒死搭救父皇,就召令戚姬的家乡名为“王行”(即汉王逃跑至此之意)。拨专款在那口枯井前修建了“戚姬苑”,以香火祭奠。后魏时期的高湛曾来到戚姬苑,他在《过戚姬苑》中写道:“我为若楚歌,若为我楚舞,悲慨两不禁,涕泪泣如雨。”
明末清初,戚姬苑旁还曾建有“兴龙寺”。清乾隆六十年,兴龙寺住持募化重建了戚姬苑。如今,戚姬苑还存有西厢房三间,当时重建的碑石还在,上刻有名为《痛思》的碑文,饱含着睢宁人对戚姬以聪慧勇救刘邦的敬佩,以及后来她惨遭迫害致死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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