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红叶清流御沟,赏黄花人醉歌楼。天长雁影稀,月落山容瘦。
冷清清暮秋时候,衰柳寒蝉一片愁,谁肯教白衣送酒。
——关汉卿 沉醉东风《重九》
佳节又重阳,秋高气爽,丹桂飘香。晴朗的天空也为这民俗的重阳送来了万里无云的厚重贺礼。空旷的房间里,电脑音箱中传出来了评剧《花为媒》中的唱段:“秋季里天高气转凉,登高赏菊过重阳。枫叶流丹在那秋山上,丹桂飘飘分外香……”
重阳,古老的《易经》中把“六”定为阴数,把“九”定为阳数,九月九日,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而叫重阳,也叫重九。“重阳节”名称见于记载却在三国时代。据曹丕《九日与钟徭书》中载:“岁往月来,忽复九月九日。九为阳数,而日月并应,俗嘉其名,以为宜于长久,故以享宴高会。”
九九重阳,从屈原的“集重阳入帝宫兮,造旬始而观清都”春秋战国中走来,经过了陶渊明的“余闲居,爱重九之名。秋菊盈园,而持醪靡由,空服九华,寄怀于言”。晋代的菊园,越过了杜甫的“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兴会盎然时唐代的登高望远,一路走来,行到了哼唱:“又是九月九,重阳夜难聚首,思乡的人儿飘流在外头……”的今天。
今天的重阳,在这座北方小城,是没有多少人去在意它的存在的。它不似端午节那么隆重,也不似中秋节那么有特色,更没有古人所写的那种“持螯赏菊,登高望远”的风流雅事,户外亦不见“今日我重九,莫负菊花开。”的登高赏菊人群。陋室内,我在慢诵着李清照的“薄暮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的那份孤寂。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只有案头一枝菊花,清雅如许,淡放馨香。思绪孤独地伫立在记忆深处,寻觅着曾经的黄花茱萸,感极而悲。静听着“人随风波只在花开花又落,不管世间沧桑如何,你已乘风去,满腹相思都沉默,只有桂花香暗飘过……”的舒缓音乐,我独倚窗前向阳光下的草坪呆望着。
“冉冉秋光留不住,满阶红叶暮。”又过重阳,已不见了唐代重阳插茱萸的丰腴佳丽,没有了北宋重阳赏菊的佳人那头上的簪菊,更不见清代菊花傲霜怒放在重阳的花海中的风流才子。虽不见了昔日的风流倜傥、古枫吐艳和晚菊傲霜,重阳,在经历了风霜雨雪的岁月洗涤后,却被赋予了新的含义。新中国成立后的1989年,我国把每年的九月九日定为老人节,传统与现代巧妙地结合,成为尊老、敬老、爱老的老年人的节日。
春来桃花灿烂,秋去桂花飘香。向窗外朦胧中的远山望去,只见片片枫红在尽显风姿,点缀着让人看来有些萧条的秋凉。凝视天上飘忽的白云,有谁不心驰家园?当最后一抹夕阳消失的时候,我刚好走到临街的平台上,微笑着作别西天的云彩。于秋风送爽的夕阳里,踏着一地落叶,走向了去父亲家里的熟悉路途。
夜月楼台,秋香院宇。与八旬老父同坐清辉半月下,小饮于秋风徐徐中。浅斟慢饮中,父亲拉起了心爱的素有“三尺檀龙”美誉的三弦。伴着父亲那娴熟的一曲《岱顶望月》的琴韵悠扬,我轻声吟道:“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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