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石在她最年轻最美丽的时候与大他四岁的未东相识。相识在那种旧时的相亲场合。慈石是亲戚硬拽着去的。
初见面,慈石有些紧张。因工作性质,她习惯性地主动和面前这个有着1米8的瘦高男人握手。对方的手心温热而有些湿漉漉的。慈石暗笑,原来这男人比自己还要紧张,于是稍稍放下了悬着的心。她略仰着头和未东说话的时候,看到未东干净却是那种典型的缺乏医学常识而造就的四环素牙,心便突然凉到了底。她不喜欢这种牙齿的人,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怪癖。后来好朋友美丽打趣说她哪是相亲呀,纯粹是相牲口呢。她未置可否。始终觉得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能让自己赏心悦目,人的长相如何倒不是很重要。
整个下午慈石想到反正对方不是自己心动的男人,便把准备好了的矜持放在了一边,无所顾忌地和未东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起来。整个下午未东都是坐在她的对面懒懒地笑着有问才有答,也不怎么主动。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慈石便站起身谢绝了未东一起吃晚饭的请求。洒脱地一转身,很快便忘了这个有着四环素牙齿的男人。
第四天下了班,慈石一个人走在路上,被突如其来停在自己面前的汽车吓了一跳。未东躬着身手捧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从车上下来。慈石惊魂未定,一切来得太突然,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思路便被未东请进了汽车。开始了每天一束玫瑰花不咸不淡的约会。
慈石宁愿吃泡面也不吃单位大杂烩的伙食。未东就每天中午开着车绕大半个城给她送饭。开始她还觉得于心不忍,不好意思劳烦也上班辛苦的未东,还能简单地说一些表示歉疚的话。最终她还是拗不过未东的一再坚持。日子一久,那样的话也省了。只有交换饭盒的一瞬间还能看到未东依旧懒懒笑着的表情。
同事们很好奇地向慈石打听那个风雨无阻送饭的男人。慈石就胡乱搪塞一番说是隔壁邻居呢,见不得她可怜,便主动要求象征性地收取点生活费在他家搭伙。和同事说这话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偷笑,想着要是未东知道在她心目中是这般地位还不气死过去。
每天都是这样周而复始地过着,像白开水一样平淡无味。就连她一直钟爱的玫瑰花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了。慈石想或许她们的关系就真的像邻居一样,偶尔的借借柴米油盐吧。总之是毫无起色。
那个星期天的清晨,慈石慵懒地躺在床上。淅淅沥沥下着的雨是她整个的心事。一阵门铃扰乱了她本就乱七八糟的思绪。她打开门,一下子惊呆了。未东像只落汤鸡一样站在门口。她嗔怪地说:
“你怎么不打一把伞呀?”
未东憨憨地笑着说:“忘了!”
边从湿淋淋的西服里面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束玫瑰花和一套未被雨水打湿的《罗兰散文》。慈石的心被狠狠地敲打着,脑袋嗡嗡地乱响。罗兰是她喜欢的一个作家,昨晚和未东逛书店的时候,那套散文她只是多看了两眼,没舍得买下来。这是个怎样细致的男人。慈石有些不知所措,慌乱地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递给他。手却被未东宽阔的大手掌攥得紧紧的。未东稍一用力就将慈石拥在了湿漉漉的怀里,不管也不顾地将火热的吻温存地落在了她的眉梢鼻尖嘴角,最后覆盖了她薄薄的唇,覆盖了她颤抖着的心。有一刹那的晕旋。慈石感觉到了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感觉到了未东从未有过的热情。突然未东放开她说:
“我还是回家换衣服吧!”
转身的时候,慈石看到了未东眼里跳跃着的火种。中午未东打来电话说:
“两个月前的今天是我们相识的日子。”慈石心里一阵激荡,不知道那种激荡是不是叫做感动。美丽说:“好浪漫哦!”
未东告诉慈石秋天的时候休年假,骑摩托车去游九寨驰骋红原。去感受那种真实而自然的风光。慈石担忧地问:“骑摩托车去,日夜兼程还不得两天两夜。人都快累死了,还有心思欣赏风景吗?”
未东就贼贼地笑,然后一脸认真地说:“爱的路上尽管千回百转,但累却快乐着!”这是第一次未东在慈石面前对她表白。虽然不是那么的直裸裸,却是暖暖的。慈石的心便不由得向往之。于是就收拾了心情等待着爱情的季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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