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城中de艰难跋涉

一　

今天骄阳似火，阳光明媚，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这么好的天气，她却穿着　长外衣还在打着寒战。她的心如坠无底深渊，因为她闯祸了。

他上夜班，她去照了一套相。今天是他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她没说，因为说了也没用，他不会陪她去的，他不喜欢照相。她的生日他也记不住。也打过，也吵过，无济于

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麻木了，不愿与他谈任何事。每日就是为了家，不停的劳作。其实他也很辛苦，她知道，也理解。回到家什么也不让他干。可他不理解她。她那么忙，连外人见了都说她太辛苦，可他还要求她做这做那，他回到家就是看电视，她就是他的佣人。对她呼来喝去。她忍着，心里怎么不高兴也不说，但是她很忧郁。更甚的是她收了四个长托孩子，有三个夜里都尿床，她睡不好觉，夜里总起来，白天还要教一个班。有一天，她不舒服，没有即时叫孩子起床，结果这三个孩子都尿床了。她把孩子挪到干爽的地方，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一堆活等着她。清晨三点，她就起来洗孩子们尿的被子。他看见了，又沉沉睡去。她洗完被子，又匆匆赶到市场，去买回孩子们中午吃的菜，回来给长托的孩子做好饭，把被子叠起来，急忙忙洗把脸，连化妆品也来不及擦，更别说吃早饭了，就没完没了的忙起来。

谁知屋漏偏遇连阴雨，她忙得团团转，婆婆又住院了。婆婆腿摔骨折时，腿里安钢钉了，现在是取出的时候了，妈妈和老师们都去医院看望婆婆，她们去医院后，她就更忙了。她好累呀！她想再雇人，他不让。她和他理论，他牛眼圆睁，又骂又叫，唾液都溅到她的脸上，好像要把她吃掉。他就说她能忙过来，没必要雇人。他骂着说，他没钱，要雇人幼儿园就黄了。她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她忍了，但是心里很苦。所以，婆婆住院，一半是忙，一半是怨，婆婆在医院住了两天，她没去。

这下子麻烦来了，他把婆婆接回家，沉着脸回到自己家，气势汹汹的开始吵和骂。她辩解自己太忙，晚上去看婆婆。他不依不饶，扬言离婚，大声咆哮：“我妈怎么把你得罪这么苦，住院你都不去看，这日子不能过，离婚！你不要我妈，我要！孩子我不要，没有妈，哪有我呀！哪有媳妇呀！哪有孩子呀！”

她的好友来了，气愤地质问他：“她都瘦成什么样了，脸都是蜡黄的，你不知道她累吗！亏你还是她老公，心疼心疼她吧！她就是满身的不是，看在她能挣钱的份上，算了吧！再说，你姐你妹还有你都陪着你妈，她忙你是知道的，你就告诉你妈一声，她来不了，你妈能生气？不是你妈挑理，是你在挑理。你想让她去看你妈，你回来换她呀！她管理一个班，万一孩子出事，你就没时间在这里蹦了，你哭都找不着调……”他还是又喊又叫。她的好友气急了，和他对骂道：“就你那熊样，找到这么好的媳妇还不知足，没她，你能过上好日吗！你是过好日子烧的！”他还在叫：“我就不想过这好日子，能咋的？”她哭成个泪人。她的好友说她：“就这样的，你还和他过啥呀！他提离婚，咱还提呢！不知疼不知热，除了脾气大一无是处。走，上我家。和他离……”

她活心了。是呀！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呀！离了算了。

可是，只住了一夜，她就开始想家，想幼儿园不能黄了，这是自己亲手创建起来的，一步一把汗水，到今天不容易。为了幼儿园，她开始打退堂鼓。她的好友连连叹气：“你是舍命不舍财。算了，我不管你了……”

她回到家，他还是冷若冰霜，她默默的干完活，然后开始哄他，他神气极了，接着批斗她。她忍着。终于，批斗会结束了，她长出一口气。可他的气还没消。她只好接着忍，又去看婆婆。婆婆说：“你有长托的孩子，挺忙的，有他在，你就忙家吧……”可是，家里刚发生完暴风雨，她真不知是婆婆说什么了，还是老公在……老公在婆婆面前的好脾气，对婆婆百依百顺，指哪打哪的听话的样子，她真羡慕婆婆好福气，有这么孝顺的儿子。自己的地位在哪？只有苦笑后，摇摇头，叹口气。心中说：算了，不许想这些。

二

嫂子和婆婆生气后，把厨房用具都拉走了。婆婆只有一个多星锅。婆婆一定哭了，因为他的眼是红红的。回到家，二话不说，就搬东西。她奇怪地问，他才说是给婆婆用。但是也没说为什么。她更奇怪了，就不知深浅的接着问。他叫喊着说出了原委。她不敢怠慢，积极响应他的号召，把新电饭锅，新勺子，新电视……都给婆婆送去。他又把煤气罐弄出来想给婆婆。她说：“煤气罐就别给了，幼儿园的孩子吃饭，万一停电了，这么多的孩子吃不上饭，多着急呀！妈妈有多星锅用就行了。如果停电，咱们给妈妈送饭还不行吗？”她几乎是乞求了。可他说：“妈妈爱用煤气。”就扛走了。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来也倒霉，只过了几天，电饭锅就坏了，新电饭锅又给婆婆拿去，中午快到了，孩子的午饭怎么办？她和老师们讲这件事，偶然上卧室拿东西，见他正躺在床上，像个没事人似的。她的性格，是以幼儿园为重，谁阻碍了幼儿园的发展，都不行。更何况，煤气给婆婆拿去，她不同意。而他拿走了煤气，也没给家买一个，她是气上加气。她的火一下子就爆发了，问他为什么听见电饭锅坏了，还在床上装憨。他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毫不示弱的和她吵。吵到最后，他还是神气活现地离婚。还把床推到教室，说这是他的财产，不许当教室。她又哭成了泪人。她说：“谁家两口子都干仗，没见这样拿幼儿园开玩笑的，想一出是一出，好像在过家家，不是在正正经经过日子，不出三天，准有花样，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虽然老师们把床推回了卧室，虽然没离成婚，但是她开始讨厌他，二人开始冷战。所以，结婚十周年，二人也没去照相。再说，他真的不喜欢照相，他觉得这是浪费。而她又是很在乎纪念日，很浪漫的一个人。就一个人去照相。她本想偷偷的进行。谁知那天下午，他回来的很早，见到她就开始盘问，干什么去了。她说散步去了。他不信，死缠烂打的抠根问底。在这方面，他心思太敏捷了，太聪明了。像律师一样，特别会找漏洞。可是，平时他连话都不太会说，外表看，是个老实巴交的，内向的人。可是现在，乾坤倒转，他是巧嘴如簧，咄咄逼人。她呢？平时伶牙俐齿都没了……她又错了，结局是她给他赔礼道歉。

平安无事了几天，她不想再惹事生非，怕又掀起波澜。她不敢再出去，就叫她的侄女去选照片。她的侄女说照得张张好，全选了。照得很迷人。她听了很高兴。谁知，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

几天之后，她侄女把照片取回来，笑着说：你照的可美了。她高兴地拿过照片要看……也许她就不能有自己的私事,她刚看了几张，他就回来了，一头闯到她面前，她才发觉。她的这套照片花了一百多，她怕他生气，就往起藏。他拼命抢，结局是他身大力不亏，他抢到手了。他一边看照片，一边笑着说，平时也没看到我媳妇这么漂亮，这照片照成了大美人。

她说：”好看什么呀！都没穿衣服，你会生气的。”其实，虽然腿露的多一点，是穿衣服照的。她的心病是：怕他责怪她又花钱了，再耍脾气。

可是这次她错了，她的一句话，他就认为她没穿衣服。地狱般的生活又开始了。晚上，他一次次拷问，她一次次辩解，都无济于事。他说的太难听了。没完没了的耍，俩人几乎一夜没睡。一晚上，他就是大喊大叫地嚷着离婚。她见辩解毫无意义，就沉默了。他还把她娘家人都惊动了，当着娘家人，他还骂她。她娘家人都同意她离婚。她又动心了。

第二天醒来，她看见他把结婚证，户口，还有过期的身份证，都摆在桌上。他口口声声他现在是王八，老婆给他戴绿帽子了。她说，摄影师的确是男的，可他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一脸的稚气……

她真的没法和他理论，就拿着三证和他来到海伦镇。办事人说他们的身份证过期了，不予办理。只好回来。

回来后，他一直面沉似水，好似她真的犯下不可饶恕的的大错。她自问自己：错在哪了？小小的照片竟引起这么大的波澜。她真的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是这样的性格？

这一回，她的娘家人下定决心，要把她从苦海里救出来。她的姑夫和姑姑从河南来，都没断爆发战争。姑姑把她的爷爷养老送终。她心里总觉得欠姑姑的，因为爷爷是她的。她没尽孝，这一直是她的心病。姑姑都已经63岁，还能来几回？他的哥哥们和妹妹商量给姑姑拿钱。当她妹妹来找她商量时，他也在场。他毫不客气的说：“供吃供喝行，拿钱不行，我还得过日子呢！”她说给姑姑钱是了却她的心愿，帮她这一次吧！他就是俩字：“不行！”

她妹妹气愤地扭头就走。她去送妹妹，他连屋都没出。她妹说：“傻姐姐，你白干活，给他当牛当马不值得。你在他心中没地位。离了算了。自己挣钱自己还做不了主，太窝囊了……”送妹妹回来后，她继续和他商量，可他就是不行！她火了：“给你姐姐七八千，我怎么就让呢？你姐搬家，你都两千两千的拿；你妹有病也拿钱看望；你妹夫的姐姐再婚，你也拿钱；你外甥上大学你拿三千块钱；你妈有病你拿钱……总之，和你沾上边的，你都有人情。可是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我妈有病不能拿钱。给你妈养老费是应该的，给我妈就不行，因为我是女儿，不应该拿。告诉你，幼儿园是我的，我自己挣钱养儿子，还养你。凭什么我就没权说了算？你在家里成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了，事事和我对着干。只许你说了算，我就没自主权。以后是不行的。”

她的话又把他惹火了，他暴跳如雷地大吼,又骂人。她也不示弱：“都说你性格好，那是送给外人的，你没对我好过，你只和我争来争去，一天就和女人斗法，你累不累呀!你觉得有意思吗？我是你老婆，我挣钱给你花，你应该疼我、爱我。我过好了，你跟着享福，你要弄清楚这一点。”

他的自尊心一定是受挫了，他开始摔东西：电视机，消毒柜，手机……都和大地亲吻。然后扬长而去。儿子吓得眼泪直流，自己动手搬电视，来收拾残局……她的心真的凉了。

这时，她侄女来看她（是家里派来的，看看她和他开没开战）。看见屋里一片狼藉，马上出去通风报信。接到指示后，就回来硬把她拽上出租车，回了娘家。她已哭得泪眼模糊，姑姑姑夫给她擦眼泪，老妈气得直跺脚。妹妹给二哥打电话，二哥气得马上要从鸡西赶回来，狠狠修理他……娘家乱成一团……姑姑难过的说：“咱家的女，怎么这么熊呢?自己挣钱养家，还受气，不和他过了……”她妹拿出她的照片，让姑姑看，姑姑说：“照得真好看，又年青又美，都不像你了。”

她妹说了这套照片引起的轩然大波，姑夫气愤地说：“他脑子有毛病吧！”她妹说：“看这样，他还在乎我姐，可又不拿我姐当人，怎么回事呢？”姑夫说：“她就是把你姐当成挣钱的机器，还得压着她，不许她有地位……孩子呀！离了吧！”

她真的下决心离了。回家后，俩人开始谈判。可是，他要幼儿园，说他姐姐借给钱买的，他得给他姐一个交代。无论她怎么说，他就是不松口。他的思维，她真的弄不懂了。他要做什么？他姐家的钱都还上了，还有将近一万的利息都还了，已经不欠他姐什么了。他既然口口声声要离婚，为什么就不能痛痛快快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难题又来了，儿子哀求她不要离婚。她问儿子幸福吗？儿子回答不幸福。她说，既然不幸福，就分开好了。妈妈天天心情不好，都不理你。儿子说，不理我，我也要你，因为你是我亲妈。我不想有后妈。你俩要是离婚，我就去死……儿子的话真把她镇住了，她特别后怕，儿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怎么活呀！

她不停地思考：天哪！怎么办？怎么办？该何去何从！？欲前不想，欲停不能。艰难跋涉的心灵左右摇摆，她真的茫然了……

本文已被编辑[ziyan0826]于2006-10-30 10:53:57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