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徐徐,雨点飘飘,有些枯黄的叶子,在风摇雨洗中呻吟着。绵绵秋雨中,我疾步走在去学校接女儿的路上。飘飞的雨滴,毫无规则地拍打着我手中的天堂牌淡紫色的雨伞,仿佛在为我急切和期待的心情伴奏,却有些找不到调门。
绵绵秋雨中,来到赛场的教学楼外,女儿的比赛还没有结束。女儿参加省珠算比赛,今天是最后一场。珠算,做为古老的民族文化,似乎已经过时。但本省每年还有一年两次的珠算比赛。虽然现代化的计算机已将古老的算盘代替,但民族的东西还在传承。虽然现在的孩子中学珠算的已少之又少,但我女儿还中这少得可怜中的一员。
我徘徊在有些寒意却不冷我心的秋雨中,目光向学校的操场内搜索着。望着那一扇扇被秋雨洗涮过后有些朦胧的窗户,目光停滞在了女儿所在的五楼的赛场,心绪便定格在女儿所在的赛场里。
走进学校对面的一家超市,站在宽大的玻璃窗前向外望着。周围的房子和树,在雨幕的遮掩下,显得模糊不清。雨中的空气相当好,深吸一口,清新的感觉直入心脾。这深秋的冷雨,真象一个称职的清道夫,不只清新了空气,因秋风而起的满街灰尘,也被洗涮的干干净净。超市门口人行道上的红色方砖,也露出了本来面目。
雨还在不停地飘下着,润物随风,点滴入肺腑。此刻我伫立在超市门口的窗前,摆弄着手里的雨伞。我想,这是我为女儿撑着的一把祈祷伞,站在秋风肃杀的季节,祈祷女儿的这次比赛能取得好的成绩;这也是我为女儿撑着的一把希望伞,独伫在秋雨凄冷中,希望女儿为自己所制定的目标,能在本次大赛中实现并刷新记录;更是我为女儿撑着的一把祝福伞,站在秋日的风雨交加中,祝福女儿在人生的漫长之旅上,能面对来得更猛烈的暴风雨,能变成一只海燕,披荆斩棘,与风流搏击。
我抬头静望着对面教学楼上那一扇扇明亮又有些朦胧的窗户,仿佛看到了参赛选手们那一双双灵巧的手儿,在有着千年历史的算盘上,运用自如地拔弄着个、十、百、千、万、亿的变化无常的数字。在这些变化无常的数字中,一张张决算报表和预算数据,随着那一双双灵巧的手儿,应运而生。我仿佛又听到了那小小的算盘上,用多、来、米、发、梭、拉、西,1、2、3、4、5、6、7,演奏着一曲曲动听的经典钢琴曲。时而似班得瑞的《阿尔卑斯巡礼》,时而又如克莱德曼的《蓝色狂想曲》。我还仿佛看到了女儿在算盘上如飞一样的小手,在准确地拔打完每一道赛题后,顺利地写下准确答案时的满面笑容……
亲爱的,妈妈等你在雨中。此刻的雨中等待,没有与江南雨巷中穿着青灰素雅女子的相约;也没有如丝如缕扯也扯不断的乡愁;还没有结着丁香的芬芳愁怨;更没有余光中笔下的“蝉声沉落,蛙声升起”的蝉声与哇鸣;只有在北国的弄寒秋雨中,雨落轻尘寂然的下午,我在雨中等待着我心爱的女儿从考场走出……
茫茫的云,如痴。淡淡的雾,胧朦。凉凉的风,神秘。绵绵的雨,如醉。如此的云雾风雨,让我想起了十九年前,我曾在这样的秋雨中等待我的爱人。那时的秋季风雨没有寒冷,因为有恋人那炽热的爱,在温暖和呵护着我因有爱而不冷的心。如今十九年过去了,我又在萧条之秋的冷雨中,心情不冷的等待着我心爱的女儿。如水的时光,将昔日我对爱人的情爱,移情别恋于我的女儿身上,将曾经甜蜜的爱情转化为今天浓浓的亲情。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爱,都会在沉默中消亡,或是在熟悉中遗忘。但我知道,母亲对女儿的这份爱,是永恒的。亲爱的女儿,妈妈在雨中等你。妈妈会永远在雨中等你,任自然界的风梳头雨洗尘,我便是一把永远护你的伞。任人生之坦途上风雨交加,我会为你把蓝天撑起!昨天,妈妈把生命给了你;今天,妈妈会把满天星辰送给你。明天,我会把太阳的光辉送给你。
当我的思绪在幻觉中的数字变化和音乐声响中游览的时候,当我的心绪还在“尤其隔着黄昏,隔着这样的细雨。永恒,刹那,刹那,永恒。等你,在时间之?在时间之内,等你,在刹那,在永恒……”的轻吟中,一声清脆的音乐铃声打破了我的虚幻世界。比赛结束的铃声,让我的思绪从克莱德曼的《蓝色狂想曲》中走出来。用手轻抚了一下被细雨淋湿后还没有晾干的头发,目光向还没有走出选手的学校大门望去。
黄昏将至,细雨蒙蒙。在雨中等了一个小时的我,只见女儿笑盈盈的从学校大门口向我走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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