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八年农历的五月,在女儿两周岁零三个月,麦收刚过的夏季,我的儿子降生了,由于不是顺产,儿子生下来的时候没有一点气息,接生员又是做人工呼吸,又是拍打地忙活了好大一会儿,儿子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因为我在怀着儿子的时候险些早产,打保胎针,吃保胎药,大概保得太结实了,儿子的出生日,足足超出了预产期十多天,所以刚出生时的儿子,个子长长的,瘦瘦的,皮包着骨头。从孕育到出生,儿子就经过了两次生与死的考验,但他仍充满希望执着地来到了人间!因为我的奶水足,儿子又能吃能睡,待到满月的时候,他变得白白胖胖的,越来越漂亮的小脸,朝天的小鼻子、单眼皮、红嘴唇,笑起来可爱极了!
儿子从小就非常聪明乖巧,两个多月就认得我了,只要我在他身边,他就不哭不闹,嘴里还咿呀咿呀地叨叨话,他看不见我的时间稍长一点,就开始哭叫起来,每当这时我就放下手里的活,给他换换尿布、喂喂奶,他很愉快地任我摆布。那时我女儿还不懂事,看见弟弟可爱的样子,时常对着熟睡的弟弟说话:“小弟,姐给你唱个小歌听。”说着这个小大姐就大声地唱起来了:“故乡……故乡……”儿子被他姐姐的歌声吵醒了,大声地哭叫起来,对搅了他好觉的姐姐以示抗议。儿子六个月了,时常会发出:妈妈……妈妈……的叫声了,待到一周岁儿子就推着儿童车,开始学迈步,不久他又举着两只小胖手,一步一步开始学走路了,初学走路时的儿子,步子稳稳的很少跌倒,人说从小看大,幼时的儿子就已显出了他踏实不浮躁的性格了。
那年女儿五岁,儿子三岁,一次我带两个孩子到田野去玩,初春的野地里有很多荠菜,我就让他俩随便玩,自己挖起野菜来。忽然两个孩子不知发现了什么东西,高兴地叫声不时传进我的耳朵:“这有一个,这又有一个。”我见他俩玩得高兴,也好奇地凑过去瞧,,原来他们发现了地里,很多已废弃的老鼠洞,两个孩子趴在一个老鼠洞的洞口,使劲地往洞的深处瞧,我奇怪的问他俩;“瞧什么呢?”儿子抬起头晃着大脑袋,认真地对我说:“看看美国。”“什么顺着老鼠洞可以看到美国?”这时女儿听到我的问话,站起身来也对我说:“听我姥爷说,咱们脚下的那面就是美国。”我听了忍不住地笑起来,真是超长的想象力,在两个孩子眼里,看看美国竟如此的简单!
一天晚上我老公对两个孩子说:“明天爸爸带你们到城里开开眼去。”女儿听了很高兴,儿子噘着小嘴却说什么也不去,我问他为什么不愿到城里去,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给眼睛开刀我怕疼”,原来儿子以为开开眼界,是给眼睛做手术呢!
小时候的儿子特别喜欢鼓捣一些小玩意,家里被淘汰的收音机、小钟表被他拆的七零八落。儿子还爱制造一些小作品,那时我父亲常闹胃病,家里总备一些治胃病的药品,有一盒药丸被我儿子发现,有了利用价值,他当橡皮泥捏了好多小猫小狗各种小玩意,玩得好高兴,等我父亲要用药的时候,药丸早晒成了我儿子的工艺品了。我们问他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地说:“我不知道那是治病用得药,只觉得比橡皮泥好捏多了。”
平时我把零用钱放在一个盒子里,为了方便拿,盒子就放在衣柜一开门的边上,那天我没在家,儿子饿了,就自己拿了一张十元和一张五元的钱,跑到离家不远的小卖店去买吃的,十五元钱都给了人家,买了好多小食品,儿子请了好几个小伙伴,就在小卖店的门前,一起分享起来。后来我知道了此事,问起他来,他眨着一对大眼睛对我说:“小卖店给的食品太多了,自己都吃不完了,所以就请了几个小伙伴的客。”单纯的儿子不知道十五元钱的价值,只知道给钱就给吃的,这童心纯真的孩子,我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教导他了。
一年一年儿子在渐渐长大,那年儿子已上小学二年级了,我姑姑做六十六大寿,请了好多客人,光孩子就坐了有两大桌,儿子坐在穿着华丽的孩子们中间,半新的黄色小褂,虽然很干净,但明显有些发旧了,可儿子与孩子们有说有笑,没一点不自在的感觉。但我当时觉得有些丢面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想以后再有这种场面,一定把儿子好好打扮打扮。事后我与父母谈起这件事,儿子在旁边听了却很坦然地对我说:“妈妈,穿着漂不漂亮不重要,您不是常说,要多学知识,懂得事理才是最美的吗?”听了儿子的话,我当时真有些无言以对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对儿子道:“好儿子,你说得对!”我忽然对自己感到愧疚,父母在教育孩子的时候,总爱讲一些很淳朴的道理,但往往生活中又不时在追求一些虚荣的东西!“长知识,懂事理才是最美的”这是一个多么朴实的道理呀,儿子对它的理解又是多么透彻呀!
如今正读高三的儿子,长得英俊帅气,可他从没因为穿高档服装或吃山珍海味与同学们攀比过,依然那么憨厚朴实,我可爱的儿子名字叫大海,我祝愿儿子的未来象大海一样的广阔,也愿他真正具备大海一样的品格,大海一样的胸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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