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火不救说开去
前几天,我在央视的《大家看法》栏目中看到一则消息:一辆装满货物的大卡车在某高速公路上行驶时突然起火,司机急得在地上打滚,又打电话给消防队,又心急火燎地请过往司机邦忙。可是,消防车在途中塞车,半个多小时方才到达,过往车辆却没有一辆停下来相邦,货车司机自备的灭火器用完了,欲哭无泪,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车与货物毁灭在大火之中。节目主持人在报导这则消息时说,如果过往车辆能伸出援助之手,上述惨剧就不会发生。
看了这则报导,我乍然地想起鲁迅先生在《〈呐喊〉自序》中的一段话:“……有一回,我竞然在画片上忽然会见我久违的许多中国人了,一个个绑在中间,许多站在左右,一样是强壮的体格,而显出麻木的神情。”从这里,鲁迅得出结论:“我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鲁先生从看客身上看到的不再是身体的疾病,而是精神的疾病。
自然,中国人看着中国人被外国人砍头而神情麻木,是一种民族精神的颓丧,展现的是一个民族在精神上的麻木,而国人之间的见火不救,至少也是“关心他人比关心自己为重”的精神品德上的麻木。有人说过,一个不爱自己的父母的人,就谈不上爱自己的祖国。那么我也敢说,一个看见大火就在眼前而熟视无睹的人,也很难想象他会是一个爱我们的民族、爱我们的祖国的人。
当今的年代,从某种角度观察,可以说是一个物质文明发达精神文明却相当匮乏的时代。为什么物质和精神成了反比?孔子不是说过“仓禀实而知礼节”吗?我们现在的“仓禀”可算得是“实”的了,为什么“礼节”却没了呢?其实,这种怪现象说难理解也不难理解,仓禀实了,如果道德教育跟不上,私欲也就自然地膨胀起来,就“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了。就“为富不仁”了。
近日,我在新华网上读到《中国经济时报》的一篇文章。文章说,今年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尤努斯博士从孟加拉国的小额贷款中得出“穷人比富人更值得信任”的总结。恰巧,我国的山西平遥,日升隆和晋源泰这两家以旧票号方式命名的民间小额贷款公司以“到期贷款100%收回,到期利息100%收回”的两个百分之百佐证了尤努斯博士的论点。文章还指出,“在社会道德滑坡、有良知者大声呼唤诚信回归的现有国情中,专向穷人贷款的民间公司却处在‘到期贷款100%收回,到期利息100%收回’的诚信氛围之中,真是让人大出所料。”
在这里,你也许觉得诚信与见火不救是两码子事。其实,从道德观念上来讲是一根藤上的两个瓜。正因为现在“社会道德滑坡”,才有见死不救、见火不救的事件累累见诸报端。这种道德滑坡,与人们富了起来、富人多了起来有关。前些日子,我也看到央视的另一篇报道,当一辆货车出了车祸以后,赶去抢救司机与货物的是农民,是老百姓,而没有“大款”“老板”,尤努斯说“穷人比富人更讲信用。”我说穷人比富人更有良知,更讲道义。湖南郴州遭受特大洪水,一位山区的老农主动拿出5000多斤稻谷,并一担一担地挑到县城,送给政府。他没有漂亮的大话,只说“我看到他们没饭吃,没有住的地方心里过意不去”。这种农民,难道不能说是我们民族精神的支柱!?
虽然,穷人与富人、农民与大款同样生长、生活在古老的国土上,同样接受着改革开放的洗礼,但他们的环境、他们的处境、他们的经历使他们接受的是不同道德观念的熏陶,从而有了不同的人生哲学。这,也许就是穷人与富人待人处世有不同之处的深层原因。
拯救我们的社会,需要着眼于经济,更需着眼于精神;
拯救我们的社会,既要看到眼前的物质财富,更要看到长远的精神财富;
拯救我们的社会,既要从穷人的困境入手,却需从富人处开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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