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彝族火把节的高[chao]是最后的“火把狂欢夜”了。
晚霞在山边收起最后一抹亮色时,整个西昌城就开始沸腾了。几乎全城的人们都汇集到西昌城中心的长安街广场和附近的几条街道来了。人们在沿途纷纷购买了彝族特制的草编的长火把,街道上隔不远就有一堆燃烧的沟火,人们可以随时点燃火把,高举着,幌动着,兴高采烈地往中心广场聚集。那里有搭建的临时大舞台,正在演出彝族的各类歌舞节目。路边的扩音器播放着热烈欢快的彝族歌舞的旋律,人们自发的手拉手,随着舞曲节拍,围着熊熊的火堆,唱啊,跳啊,有几个调皮的小伙子还勇敢地跳跃火堆,不小心趟起的火星四处飞溅,人们躲着,叫着,却没有人生气和制止。大家都象孩子似的尽情的喊啊,笑啊,沉浸在这无拘无束的欢乐海洋里。
我们电视记者被安排在广场附近的过街天桥上,从监视器里,我看见几条街道,变成几条跃动的火龙了。那是人群舞动的无数火把,在夜幕的背景下,汇集成流动的星河,那么灿烂,那么壮观。太棒了!我情不自禁地随着现场播放的舞曲节拍,用手动特技忽快忽慢地推拉着镜头,故意模糊了焦点,把这火的热流,变成光斑闪烁,扑溯迷漓的星光世界了。
回来在编辑室里,同行们看了这段素材镜头,无不赞叹,建议我直接上成片,保持原汁原味。我几乎没用剪辑的把这光与火的场面搬上了荧屏,光怪陆离,色彩纷呈,十分好看。只可惜,同期的现场声音无法照用了,除了嘈杂声外,我自己当时忘情的边拍还边哼唱的声音,全都录进去了。实在无法补救原声了。倒是同行说我“看来那会儿够美的,你啊?”
是的,当时的确忘乎所以了,那场面,那火海,那人流,谁能不激情燃烧呢?忽然,传来隆隆的炮声,猛抬头,许多展放的礼花,把夜空装点的绚丽多彩。人们更加欢呼雀跃,许多火把也高举晃动,霎时,天上人间一片辉煌。欢乐的人群,开始涌动,大家相互牵扯着,环绕着火堆蛇形舞动着,真的变成几条火龙在城市的街道上,蜿蜒流动。乐曲也更加热烈激荡起来。
镜头推上去,我看见人流里有欢蹦乱跳的青年男女,有忘情欢笑的中老年人,还有不少金发碧眼的老外,大家全象老朋友似的欢歌笑语,十分陶醉。是啊,这里到处是晃动的火把,到处是燃烧的激情,远远望去,整个城市变成了流动的火龙,整个夜晚成了沸腾的海洋。难怪人们把凉山彝族火把节称为东方的“狂欢之夜”。只有亲身经历,才体会到这里燃烧着凉山彝族同胞火热的情怀,这里沉醉着热爱新生活的西昌各族人民。“今夜无人入睡”是这里狂欢夜的真实写照。
可惜,工作在身,我不能投入到这火热的人海,但我依然被强烈的感染着。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识的最热闹的人民群众的自发狂欢场面了。我忽然想到,这么多明火,这么多人群,要放在别的城市,恐怕消防治安就是个大问题。问当地人说:“祖祖辈辈都这么闹腾,还没听说出事的”。真不愧是“火”的民族,火神对他们也礼让三分。
入夜,中心广场的大型活动结束后,我们又驱车来到城市外的空旷地。远望四周的群山,有许多星星点点的火把在晃动,和漫天的星星遥相辉映。又想起学子杨升庵的诗句,
“谁把太空敲粉碎,满天星斗落人间。”
那些生活在大山里的彝族同胞,此刻,也在尽情的狂欢呢,我们采访的苏果一家,此刻也许正围着屋里的火堂,在品尝生活的美酒呢……
热情淳朴的大凉山彝族同胞,我深深地祝福你们。走向开放的大凉山,多年以后,你会是什么样?我还能见到羞涩的苏果,热情的“银花”,和这清新自然的彝族山水风情吗……
也许今生今世我没有机会再来了,在梦里我会回来的,我爱大凉山。
(全文完。另: 关于西昌卫星基地的采访,因为和“火把节”的氛围太不谐调,我准备单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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