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说到,我与阴天的三个弟弟,昨天、今天、明天在一起抱头痛哭三天后,谈到日后的生计问题,我慷慨激昂地一字一句地说:“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我要重拍《水壶传》!”但是他们问:“钱呢,你有钱吗?”我顿时泄了气,这的确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我长叹了一口气说:“我没钱,现在我们连吃饭都成问题啊。”可是他们突然盯着我的嘴看,异口同声地说:“不,你有钱!只要你肯拿出来,好歹先让我们吃饱再说。”我正待分辨,他们拿出一个镜子,我一照,明白了。我都忘了我的嘴里有两颗大金牙了。我立刻合上嘴不再说话。可是他们说:“你的牙齿是用来干什么的?用来吃东西的,现在没东西吃了,你还要牙齿干嘛呢。还不如用你那门牙去换点粮食先吃饱了,度过难关再安上也不迟,我们不能守着金牙饿肚子不是?”说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三兄弟就一拥而上,把我摁倒在地。一声惨叫过后,我的嘴里就少了两颗牙。拿镜子一照,我差点没晕过去,两颗金牙还在,金牙旁边那两颗最洁白的牙却不见了。“抱歉抱歉,都怪你的房子光线太暗看走眼了。”今天不好意思地说。于是三兄弟再次拥了上来,又是一声惨叫,我的嘴里又少了两颗牙,庆幸的是,这一回没拔错。我在一旁咬牙切齿了半天,主要不是牙疼,是心疼。
用那金牙换了钱,我们饱食了一顿,又买了一些干粮,就上路了。我们要去丐帮找阴天三姐妹,商量重拍《水壶传》的事。一路上,那三兄弟无聊时又唱起了《倒霉三宝》,结果可想而知,我们沿途遭到了许多愤怒群众的袭击,我们身上挂满了香蕉皮,落荒而逃。最后我威胁说如果他们再唱,就不给他们饭吃,他们这才作罢。
一路无事,略过不提。话说这日到了丐帮总舵所在地,却不见街上有一个乞丐,正在纳闷。向路人打听,才知道丐帮已于数月前解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直到我们在丐帮总坛找到了阴天三姐妹,这才知道了真相。原来,数月前,丐帮的老帮主洪外公(这家伙摆明了是占便宜,偏取名外公,害得丐帮上下叫了他几十年的外公。)不幸病危。帮主之位由谁来继承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这老帮主是个开明的老乞丐,很尊重知识分子, 他的座右铭就是:“知识是第一生产力”,“知识就是力量”。他认为知识分子就是在最不如意的“八娼、九儒、十丐”的年代,地位也是居于乞丐之上,更何况现在知识分子的地位是大大提高了。因此他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晴天,晴天在帮中是一级丐员,又擅长写文章,让她来领导群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此他在临终前就召开了丐帮大会,向帮众宣布了这一决定。
但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晴天是一个女人,而且是没有靠山的女人。“女人不能当帮主,没有这个先例!”,有人公开反对道。“谁说没有,黄蓉黄帮主不也是女人吗?她当帮主的时候,不也当得好好的?”老帮主,颤颤巍巍地说。“她不是黄蓉,她不会武功。”有人说道。“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了! ” 老帮主说完还唱了一首歌叫《谁说女子不如男》,没等唱完,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于是晴天就当上了丐帮的帮主。用晴天的话说,她是“卧薪尝痰”才当上这个帮主的。因为,按照惯例,帮众要向新任帮主吐口水,很多人就趁机向她吐了几口浓浓的痰。虽然有阴天艳阳天在旁辅佐,但帮众根本不服她这个新任的女帮主。很多丐帮弟子,在背后议论:哼,她晴天才讨了几天的饭,就能对我们指手划脚?我讨饭的时候,你还在擦鼻涕呢。她跟黄蓉比,差多了,人家黄蓉是谁?黄蓉她爸在江湖上是地位又高武功又强的黄药师,她老公郭靖是人人敬仰的大侠,人家是有靠山有后台才能坐上大位的,你晴天是什么出身,又不会武功,又没有靖哥哥疼。最不能容忍的是,她一个女人,凭什么统治我们男人?
没几天,那些男乞丐就开展了罢讨运动。他们说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决定离开丐帮,自食其力。所以很多男乞丐都转行去外面打工了,他们说宁可不讨饭,也不要受这种窝囊气。他们是唱着《男儿当自强》走的。
“哎,看来在一些领域,我们的社会还是没有真正地实现男女平等啊。”晴天长叹道。
那么那些女乞丐呢,她们为什么要走呢?原来女乞丐的怨气并不会比男乞丐少,她们说,同样是女人,凭什么她可以当帮主,我们就不能?女人让男人统治心理还平衡一些,女人统治女人,就是不服!然后她们唱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离开了丐帮,去外面找一些临时工了。
“其实,丐帮也正面临着经济危机,解散也是早晚的事。”晴天说,“社会公众的同情心是我们赖以生存的生命线,可是这年代,人们的同情心是越来越少了,我们丐帮的收入自然大打折扣。往年为了唤起人们的同情心,老帮主是煞费苦心,特地去各地捡回那些手脚畸形的弃婴,养大后把他们放于大街小巷,让他们在地上爬着,哭喊着,以唤起人们的同情心,一天下来,收入也相当可观。老帮主白天衣裳褴褛地组织乞讨,晚上就换上名牌西装,出入于夜总会、大酒楼等高级消费场所。而且每年还能带着丐帮的高层领导出国旅游,学习一些先进的乞讨技术。而这两年,无论什么招术都无法唤起民众的同情心了,致使丐帮收入锐减。所以说,丐帮的解散也是早晚的事。”
我则认为,无论如何,一个社会的乞丐少了,而自食其力的人多了,总是一件好事,所以从这方面来看,让晴天当帮主也算是为社会做了一件好事。
晴天听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她说现在丐帮总舵已经改为敬老院与孤儿院。因为那些老乞丐和小乞丐根本无处可去,所以她们三姐妹就留在这照顾她们。这些老乞丐其实有儿有女,他们的儿女生活都很富裕,什么都不缺,就缺孝心。他们拒绝赡养当初生他们养他们、辛辛苦苦把他们拉扯大的父母,还把他们赶出家门。致使这些老人无家可归,又年老体衰,只好靠乞讨度日。而我发现,这里的小乞丐多是女孩。就问是怎么回事。阴天说,这些都是从农村捡回来的弃婴,当然都是女孩,谁舍得把男孩儿给丢弃了呢?
我问晴天最近还有没有写文章,比如说《凡人莫烦死亡之谜》之类的。晴天顿时满脸通红。她说现在她还写文章,但都是向社会呼吁要关心弱势群体的文章,这些文章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她说她希望看到的是“老有所倚,幼有所依,鳏寡孤独者皆有所养的社会。”她现在才明白一个文人肩上所承担的责任,过去那些所谓的文学其实都是伪文学。真正的文学必须关注这个社会,必须承担起干预社会的责任,必须能够娱乐人,教化人,感动人,有一种明确的目的性。我听了,连连点头,看来,我们的晴天已经成熟了。
我向她说明了来意,说想和她合作重拍《水壶传》,但是她说她对这不再感兴趣。她们三姐妹现在在孤儿院有正事要做,就是教这些孩子们念书。还带我们去参观了教室。我看到那教室的门前挂着一副对联,上面写的是:“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看了我又感慨了一番。走进这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教室,看到艳阳天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正在那里教一群衣裳褴褛的小女乞丐学电脑。当然总共只有一台电脑,就是那台晴天平时用来写网络文学的破电脑。我说这些孩子连饭都吃不饱,学电脑有用吗?晴天严肃地说,我们的眼光要放得长远一些,谁也不能预测这些孩子的命运,她们今后可能又是一个居里夫人或者又是一个冰心。要让她们更早地适应这个社会的发展。我又慷慨激昂地表示,等哪天我重拍《水壶传》赚了大钱,我给这里的每个孩子捐赠一台电脑,让她们好好学!晴天摇摇头,说千万不要,实践证明,孩子过早的接触电脑,有很大的弊端,首先网站上的那些不良信息对他们的成长造成了很多不良的影响。其次很多孩子往往沉迷于电脑网络游戏,无心念书,导致成绩下降。有些孩子甚至为了弄到钱进网吧玩游戏,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偷窃、抢劫、绑架等无所不用其极,酿成了一幕又一幕的悲剧。
说到前途,阴天三姐妹忧心忡忡,她们说快撑不下去了,现在他们随时有饿死的危险,她们希望我和她们的三个弟弟能够留下来帮助他们。于是我就打消了重拍《水壶传》的不切实际的念头,决定留下来与她们一起向社会呼吁,希望社会各界能向这些老人、这些孩子,伸出援助之手。希望能够通过我们的努力,帮他们走出这生命的阴天,迎来灿烂的晴天甚至艳阳天······
欲知后事如何,请问社会各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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