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在暮色中,夜步履蹒跚的走来,只是那尘世的钟声不再敲响,所以心灵深处总是少了空旷,灯光虚浮光影的天穹,追寻远古茅屋中的油灯,甚至在夜里总是睁大了眼睛,沉沉的思索那茅屋被秋风所破该是怎样的一种悲壮。
听不见远去的步伐,看不到销蚀的古战场,只有在文字里去找寻远古时代的沧桑,还一个民族一路走来的悲壮。人类不过是一次次战争,一次次取代的过程,而那些深层次的理想最后只是个人私欲的养育场,疆场的马蹄声还未远去,那争名夺利的教逐又开始了新一轮人性的嘲笑,那弥漫的硝烟还飘荡在空中,遮掩阳光洒下的光明,庆功的酒已经装满沟壑,那战士的血迹还不曾干去,鸟未尽弓早被扔进篝火中欢庆胜利……
学生时代读历史,内心澎湃着英雄的诗篇,为英雄的豪壮感动,也想自己是那三尺的汉子,背着弓,拎着箭,提着弯刀,在月色中,血红的眼,杀向那侵占家园的匈奴,劈去那卖国的贼人,射去那分裂的叛徒……而我一身肝胆,举杯向月,肩担昆仑,所向披靡。即便刹那间明白过来自己是女子,想象如木兰替父征战,一手握剑,一手举着酒杯,萧萧之下,刀剑所指处,闪着寒光向天笑。
历史给了我杀戮,还有灾难深重的伟大,不屈的民族,不屈的国度,骄傲的四大发明,璀璨的黄河流域文化,宏伟的长城,恢弘的北京城,苍凉的西域,艺术瑰宝的敦煌……用来祭祀的青铜器,用来燃放烟花的火药,用来束缚思想的“焚书、坑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包括那文学史上的盛产小说宣扬的杀戮,脱离法制的空想,然后仔细看看,原来我们的生活只能在脱离中空想罢了,所以在文字中路见不平,杀便杀了,而官府此刻和江湖无关,江湖是什么呢,想来就是藏在我们内心的盛世,陶渊明手下的世外桃源吧。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世外桃源,那桃源里有《大宅门》的台词:看远方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我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于是几千年的历史,分中有合,合中有分,分分合合……一批又一批梦做皇帝者用人的血液书写的篇章,土地成了争夺的罪恶之颠,而今光阴荏苒,青山依旧,夕阳几度,瞬间明白:人真是太过渺小,而谁又真正知道自己渺小呢。如果说过去的历史是血泪,那血泪里应该更多为自己的屈辱罢了。蜿蜒的长城不是为了抗争,而是掩藏,躲闪,没有疆界的胸怀,怎可以容世界于心中。当初的八国联军,加起来也就一万八千人,却把中国给改写了历史。
文字里留下的所谓人之初,性本善,怎样的善都告诉我们一个不争的事实,越是善的东西越是消失得最快,然后跪着哭泣呼唤:苍天啊,你怎么不开眼?”而后是苍天无语,大地更无语,人呢,麻木者麻木着,不麻木者却不在自己身上,便是最耐看的节目,事过多日仍是谈资,那一刻宁愿我仍然麻木,而不是围着砍头者叫嚷,也许我会闭上眼睛,而天空我是不看的,因为它早已经习惯了人间的游戏,唱着伟业正义的人杀向同样唱着伟业正义的人,便有了成者王,败在寇,历史不会重复,叹息一声。
垓下的江水还在流吧,带着宝马和美女的项羽是叹惋给他机会不够,还是怨苍天不公平:力拔山夕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那一刻他流下的眼泪中更多是对权势的贪恋,还是怕美人落入他人之手的嫉妒,而那良马不是人,也是不可落他人腚下的,于是姬随风而逝,不管是无奈还是决绝,女人只是飘在枝条上的点缀,根灭了,叶怎可不凋。总算他也是英雄和美女,哪怕是自杀也给后人添了一点骨气。
然而历史还得继续,变法是为了维护统治,或者为了取得江山,比如洪秀全的《天朝田亩制度》实际上从来没有实施过,却一直在历史书中舍不得删去,而他刚取得一点胜利,立即享受起先皇的三宫六院,女人一时多得只得用编号的方式来分辨,而这些书上是不会记载的,因为他是农民的起义者,是给封建统治者头上劈去的一刀。也许是吧,一开始都表明着我们是为了大家而奋斗的,为了国家和民族的存亡而奋斗的,可大家是什么,国家是什么,民族是什么,越是大的东西,越是一个概念,落不到某一个人的头上,所以无限的光荣成了无上的权利,无上的权利最后导致无上的腐败,而腐败引得一部分民不聊生,一部分引起权欲者的忌妒,于是暗流开始汹涌,历史开始新一轮的洗牌,这也许就是历史,可这些又是人生,只是那棋盘仍然天地之间,棋子却不知更迭多少。
一部浩大的历史开着它的车轮碾过华夏的土地,无论悲壮还是凄凉,夜总是要来的,而夜总是要过去的,所以最热的是午后,最冷的是天明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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