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梦一样美的童话只能在童话一样美的梦里见到,就是那海子,人人都先走为快的角隅,他却爱得疯癫,最终他把自己埋葬于那个荒芜的麦地里,日子里永远不述说光明。
无边的花儿,无边的芳香
无边的色彩,无边的光亮
无边的风儿,无边的音响
竖琴上的弦突然间丢掉了魂
啊呀,大自然的精灵——
他从不离手的歌本也不翼而飞!
眼里是个梦,心底全是个谜;
诗人颓然地晕倒在绿毯子上,
心底是个谜,眼里全是个梦。
什么时候,
暮色的钟声敲碎了他的梦魇,
那近在咫尺的尘世容不得他爱恋,
他仿佛是这无边意境里的累赘:
即使敛住呼吸,微弱的脉搏
也会带走溪流赐予芙蓉仙子的宁静;
即使放轻脚步,悄然地,
也会惊扰了蝴蝶和蜜蜂喁喁的情语;
即使蜷缩着本就弯曲的病体,
也害怕自己难堪影子
偷袭了那刚刚升上的残月
透过簇拥的叶子捎给清泉的飞吻;
模糊的泪眼还留下了一点儿罪孽
不可以再玷污这块无边圣洁的青麦地
他要清清白白地向上帝走进
如同南极千百万年唱着同一首歌:雪与冰
这时竖琴也不翼而飞,去追随歌本
他突然觉得心儿落得从来没有过静默和干净
天地是空空的,原始的美丽不再允许复印
欺哄别人更哄骗自己的诗早就应该下课
连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生命也显肮脏
重复着第二十五年,他才找到了儿时咿哑的谜底
原来芸芸众生才是大森林唯一的情敌
这世界没有一寸土地属于他自己的势力范围
更没能力偿还麦地和光芒的情义
他只不过是这无边画廊里多余的亡灵
诗人死了,在一个绯红的黎明
他的躯体也随歌本竖琴不翼而飞
原来
他化成了这无边树叶上一滴飞翔的露珠
像一片麦田抽穗扬花的清香
远远地远远地朝太阳奔去
脚下没有了大海
天国才有春暖花开
一切的一切都是错上加错
死还不是容易得很
总算还清了前世欠下的巨大债务
别人种植的苦果只好来生去索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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