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此献给山东辛县作家诗人康学森
站在黄昏的路口
我只想了一下马颊河
森子真的就牵着枣红马来了
夜幕正式上演悲欢离合
窗外的月光弥漫雾色的微凉
再想想那枣红马
帘子也暖了许多
夜色渐渐清凉
我陷进一个词语忘了开窗
那“哒哒”马蹄声当然不能涌进来
森子,你听好了
有着某种意念
一定要在月下清澈相遇
——题记:《其实,北方只是一个想念的词》
森子在北方,一般的时候我不会想起他。想起他必定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下:翻着他编辑的地方杂志,或者与朋友谈论起他。想起他的机会不多,但每每想他,我会电话过去。偶尔他也会电话过来。
时间怎么会过得那样快呢,与森子的相识恍然已有四年。四前前我不觉得步入了中年,四年后的今天我觉得自己老了,比森子还老。
森子到底多大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比我老那就比我大。我乐意比他小,一个女人比一个男人年纪小可以占许多的优势,比如耍耍小姐脾气找点受宠的感觉。森子曾经电话里玩笑似地问过我:“若是我们离的很近,你会不会真的是我怀里的宝?”我那样回答:“若我们离得很近,我们就不会相识。”
其实,相识四年,我们只是局限于网络和电话里形式。他的大概模样我记得,那还是三年前他邮寄给我的书本里见过他的照片,书里夹着的报纸上也有他的照片。今年邮寄给我的《乡韵》也有他的照片。给我的印象是较几年前又胖了。我打趣地说:“嘿,要减肥了呢?你的体重是我的两倍了,怕怕!”“我今年都减了几十斤了,再要我减,你不是诅咒我嘛,生病住院很辛苦的。”原来他几月前因病住院身体轻了一些,不过,还有160斤左右。“乖乖,你减了40还有160,再减40就是标准身材了。”“哈,你个宝一点都不心疼俺呢,再减40下辈子吧。”
我的图片倒是他应该见过不少。我的私人地盘他应该知道地址。可惜的是,他接触网络好几年,还是电脑盲。我的乖乖,可真是宝呢——蠢宝!估计给了他地址他也不会看。在我的印象里好象给他邮寄过几张贺卡,上面贴着我的大头贴。我丫大图贴小女孩样,骗森子那样的北方老实汉子应该没问题。其实我也不是想骗他,我只是想让他开心开心,偶尔他会向文学圈的朋友“炫耀”“炫耀”——啧啧,瞧,俺的小女人多靓。
我不是森子的小女人,可他一直宠着我,一直宠了这么多年。他的宠可不是现实里的送花送礼物,也不经常叫我“宝贝儿,宝贝儿”。他的宠想起来是一种温暖,一种朴素的温暖。
森子主办的地方杂志每年四期,每期我都能如期收到。所以,一年中我也难得与森子联系几次。但每联系一次,那种温暖便会持续很久,直到我逐渐淡忘的时候,那种曾经有过的感觉又会重现。特别是看见自己的作品在他的杂志上发出来,那种感觉很温馨。虽然只是地方性的刊物,既然是地方刊物,应理只发本地本土的作品,而他一年要发上一两次,他若不当我是他的宝,为何那样宠爱于我?果真是我的作品有大家风范?不!他只是想起我这个人,与我一样也有着一份温暖。
这让我想起“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句子。在岁月长长的河里,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水中的鱼,各自游向各方的方向,向南向北,偶尔风会传递彼此的信息。
想着四年前的相识,他写诗,我看。后来我写诗他看。
森子曾经写过一首关于马沌河的诗歌,
“冰封着沉默/河边已没有野草/唯一张扬的愿望/是裸露的胸怀/河呀!你/还逞什么强//我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呜咽/是不是像波涛的旋涡/远离春天/远离你细碎的嘤唱//有一细腰女子/扭呀扭的/走在桥上/羞羞的眼神/藏着恣意的诡计/你来讨帐么/你凭什么讨要/北方的爱情/北方贫瘠的脆弱的/孕育了一个个苦夏的/爱情//北方的河/不是张承志的那个/也不是那条黄河/她叫马颊河/从我的村西走过/河里没有一滴水/只有干枯的河床/那一条条的流痕/如我苍白的肋骨”
北方是贫瘠的,北方的河是裸露的,裸露男人的胸怀和愿望。他说我是他诗里那个细腰的女子,“我”的一个回眸就能让那个马颊河涨潮,“我”的一声细语就能唤出村西的森子强壮的肋骨,“我”的一段歌声就能牵回一个春天。那首诗我清楚记得也是在一次电话后“命令”他写的。我知道,“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我,或许是一种情绪,一个意念,一个想象,一个寄托。可能与我有关,也可能与我无关。其实有无关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森子写出了一首我喜欢的诗,一首大家都公认的好诗。
森子也写过《车过冷水滩》,冷水滩是湖南的城市。他说“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冷水滩是寂寞的/整个湖南是寂寞的/只有常德的轻轻/在唱一首柔柔的歌谣/只是隔着千山万水/苍白的火车无法看见”
车过冷水滩的时候想起了常德的轻轻。他的《开往常德的火车》,满足了我许多的好奇。那是一种温暖。他说:这列火车/已起程了多次/在一个个失意的黄昏/或快乐的清晨/他都准时出发/一路上/不停呼唤一个名字常德、常德、常德------//他在黄河北/你在大江南/你是一个唱着/《风、雅、颂》的/古典女子/天天笑看那列笨笨的/喘着粗气的火车/寂寞独行///多年前一个深夜/火车/从你的梦境边擦过/他的气息伴着微雨/曾掀动你碎花花的窗帘/他只给你留下/一声长笛/十几年后/猛然将你惊醒//这列经常起程的火车/从未到过终点/一点突然的悸动/一屡进窗的阳光/都会使他在绝望里/就地搁浅------”
我也知道,我们之前真的只有一张火车票的距离,中间只隔着一条河。他在北方,我在南方。所以,我只要一想起北方的河就会想起森子,他牵枣红马来了。
北方有河,北方有骑着自行车上下班的森子,北方有骑马扬鞭的诗人,北方有对南方的想象,北方还有沉默的白云和绿色的草原。
后来他不写诗了,说没了写诗的激情。记得有次电话过去的时候他正在医院陪他父亲治病。他说我的电话给他带来了激情,回去后会写一些诗歌出来。过了不久,真的见了他系列的《医院散记》的诗歌。给他激情那样的话他不止一次说,既然他说我的电话能给他带来创作的激情,那么我偶尔就给他电话吧。
电话里谈论的内容很有局限性。时间少,电话费贵,主要是机会少。上班的时候他忙,下班了在家女人管着。不写字的女人不会理解文字朋友之间的交往,再说,彼此相隔太远,虽然相识于网络,但我们至少有三年没有在网络上联系过了。
森子偶尔也上网,但就是不想联系电脑文字输入。森子每次上网都会去寻找我的文字。他说:“每次我在网上看你的作品都会在字里行间寻找自己的影子。每每看到你文里的‘北方’、‘河’啊,我都会激动不已。”
八月去了北方,《北上》的系列文字想必他也看了。
“你到了北京,怎么不与我联系。我与北京就四个小时的距离。”那个时候想过与森子联系,但我真的没想到见面。就那样想着远方的河很好。若是在梦里相见,就在北京西站见面吧。那个地方,我已经很是熟悉,在我的心里代表着整个北方。
森子约过我几次,要我晚上几点在网上等他。我等啊等啊,等到狼来了,也不见他的影子。昨天他又要我在网上等他,说好了网站地址,一直上线也不见站内信息。估计那森子又去喝酒唱戏去了。说要写一组诗歌的事情,理所当然又黄牛了。我倒是不失信,写了一首《其实,北方只是个想念的词》。哎,都说女人喜欢说话不算话,一个大男人,还说一个女人是他的宝贝儿,黄牛的次数都记不得有多少次了。
不过我好象从来没有责怪于他。森子嘛,就是一个“牙好,胃口就好,吃饭饭香,身体棒棒的现实之虫”。所以,无须他的解释,森子想起自己的失信也会道歉,我只是说:“文字要常写,否则就荒芜了。”我说那话的时候俨然自己的文学界的泰斗。人家出道发表作品出书成家的时候,我还在穿开裆裤呢。但我后来者居上上,但想要做到“青出于蓝胜于蓝”就难喽!不过,铁不磨就会生锈,诗不写就会失去灵性。真理摆在那里,想那话我也就不脸红了,居然还得了个“还是宝贝儿善解人意,感谢宝贝儿的监督,最重要的是,一听见你的声音我就激情。”“呵呵,‘老孙(森子)猴子’,哦,老都老了,还想来个‘激情燃烧的岁月’?”
如果我的“督促”或者“监督”真能带给森子创作激情,那么委屈自己也无所谓的啦。“森子哥哦,准许你在你朋友面前偶尔说说‘轻轻’是你的小情人,得意几下也无妨”“哈,真的吗?”“恩准,平身,哈哈!”
其实,我们别说见面,相识四年有三年没有网络联系。这辈子不知道有没有见面的时候。我想应该没有,因为我从来没有打算见任何一个网友。
昨天他在电话里说起我写的几个散文《九月的独行者》,很高兴的样子。因为他其中诗集的名字就是《九月的独行者》。他说我还记得他的诗歌,记得他的书。我说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三年前收到他那书的时候我很不理解那书的名字,怎么会是那样的名字做书名呢?最近自己写那系列散文的时候我才对他的书本命名豁然开朗。诗人是孤独的,文学是寂寞的,九月本来是收获的季节,我们收获文字,也收获孤独与不被理解。诗人,在什么时代是个响亮的名字?诗人,在现在有是多么卑微的称呼。一直写诗,一直遭遇冷嘲热讽,一直与寂寞抗衡,一直寻觅知音,一直忧郁又一直不能自拔。所以,我理解了森子当初为何以《九月的独行者》命名。看来我还是错了,不该督促、监督他继续写诗。但是呵,诗歌一旦让我们开始,永远无法让我们停止。
我们一直在前行的路上,一直并着肩,如火车平行前进的铁轨。所以,这辈子可能永远无法相交。我们在平行的轨道上前进,就那样隔着距离很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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