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随着秋风的来临,已经萧疏得只剩下枝干,象手指一样伸向天际,几片飘零的黄叶,预示着风向,只有缠绵的秋雨还在怜惜它,却也一点点的将它生命的颜色褪去。回想起它曾经的繁茂,和带给我从窗户阴进来的凉爽,有一种知遇之感,如今,任由阳光从它的躯体之间致密的照进我的窗棂,对流着温暖·
突然,在疏了的枝桠上发现一只颜色暗淡的鸟窝。形状,大小和蜂窝相似,可以区分开来,竟是它有一扇适合鸟儿进出的门,向着我的方向敞开着。并不是树枝磊叠而成,我便有些疑惑,或者说这点点空闲的疑惑也让我紧张的神经跟着放松了片刻,一只浅灰色的鸟雀从门里飞了出去。那一刻,我是多么惊喜啊,如此萧条的景象中间我发现了生命,和生命存在的意义。
秋天了,鸟儿依旧在为家的存在而忙碌。
曾几何时,我也一直为着有这样安宁的家而默默无闻的工作。小时候只欢快于在树上捕鸟捕蝉,在溪流间网鱼摸虾,一不小心长大了,离开祖辈时代耕耘的田野,躲进阁楼,视野再没从前那么开阔,再未曾看见鸟儿可以借着蜂窝而宿,再没汗流夹背的从高大的树干上往地面滑行,充耳不闻鸟的父母在树的天空凄惨的嘶鸣,我是那么幼稚,只能逮到鸟的雏儿,就已经很满足了。等长大了,再去干一番大的事业。如今我欢快的看见老鸟从家里出去,莫名其妙的欣喜不知从某一根神经里钻出来。我也老了,老大不小的我有女儿了,夕夕为她辛勤的衔食吗?其实没有,平淡的工作只能这样慢无目的的忍受。四季的轮回,不多的储存,不多的积累,家还矗立在遥远的城池,就象闲暇里,我张望到鸟窝突兀的出现在我狭隘的视野里,我的视野就如此狭隘。
与老师匆匆一别已经快一个季节了,那时候,退休的他躬身在田间插秧,看见我时憨厚如农夫的微笑,看出我的困惑了,“平淡真实才是生活,立足现实,奢望不一定全是好的”,字字如金,每每闲暇,我又象凝听到一样。
老鸟在秋天里忙碌,想必我的老师也在秋实里挥汗如雨,酣畅淋漓的劳作。老鸟和鸟窝,在包含窗的画面里,可谓点睛一笔,不曾想我的生活,我的生存竟也简单如斯,三十多年的岁月,落到此刻我仍然只能安宁的走进黄昏里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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